莫樹淵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別，你別動，躺著就好，又不是外人。”
蕭旭山哽咽了一下，對著莫樹淵點點頭。
他才40多歲，頭髮都已經白了一半，生活的壓迫讓他過早的衰老不少。
談淼和莫野站在莫樹淵身後，莫野喊了一聲：“蕭叔。”
談淼則對蕭旭山點點頭。
蕭旭山沒什麼力氣，只能對他們點點頭。
“蕭明，倒，倒水給你莫叔他們。”
蕭旭山連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整個人就像只吊著一口氣。
“不用了，你休息，不用管我們。”
莫樹淵拖了張凳子坐在蕭旭山的床邊，蕭明的母親則坐在病床上，三個人開始交談起來。
莫野拍了怕蕭明的肩膀：“出去說。”
蕭明點點頭，跟在莫野身後一起出了病房。
“很累？”莫野看著蕭明，聲音裡透著關心。
蕭明的身體怎麼樣，他心裡很清楚，小時候因為身體瘦弱沒少被人欺負，要不是他和白磊，蕭明從小到大不知道要被這條街的小男孩欺負成什麼樣。
雖然莫野知道他現在也在偷偷的鍛鍊身體，但他沒錢去健身房，大多數的時間也是在圖書館度過，所以他的健身也只是偶爾跑跑步，在家做做俯臥撐之類的。
而且也不繫統，斷斷續續的，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
蕭明揉了揉太陽穴，並沒有打算瞞著莫野。
“頭有點疼。”
熬了一夜，擔心了一夜，也害怕了一夜，他的身體已經開始亮起了紅燈，而且他思想壓力也大，一直在想蕭旭山手術費的事情，胸口就像是壓著一塊石頭，喘氣都困難。
他現在感覺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一定不能倒下。
談淼看出蕭明的臉色是真的不好，她扯了扯莫野的衣袖，然後打了個手語，莫野點頭，她便小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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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看著談淼離開的方向問到：“怎麼了？淼淼去幹什麼？”
“她說你氣色太差了，跟你去買熱牛奶。”
莫野望著談淼離開的方向露出了淺淺的笑。
這丫頭真的是很細心又體貼的女孩子。
而莫野不知道的是，蕭明因為他這句話，因為談淼這個舉動，心裡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但只是在一瞬間，他便將這股情愫壓了下去，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想蕭旭山手術之外的事情。
兩個人之後坐在了病房外的凳子上。
蕭明一坐下來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一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他雙眼望著前方，眼神空空的。
“醫生早上來查房，然後開會研究，就在你們來之前已經把治療方案拿給我了，現在就等著我簽字確認。”
他並沒有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事實上，蕭明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沙啞，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塊海綿，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僅僅一個手術費就需要十五萬，還不算後期的療養，而且從此以後，蕭旭山再也幹不了重活了，也就是說他今後工地上的事情都不能做，可是他就是靠這個為生的啊。
蕭明覺得自己完了，雖然他一向覺得自己的抗壓能力很強，他總是不停的跟自己說，會好的，等他畢業之後，一切都會好的，父母再辛苦兩年就好。
可是現在，生活就像是給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什麼都不會好，只會越來越糟糕。
他覺得自己堅持不下來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管不顧。
可是卻總有個聲音在耳邊迴盪：“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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