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綠衫人道:“那搗亂的老頭兒姓周嗎?也不枉了他叫做老頑童。”說著咬牙切齒,恨恨不已。
第二個綠衫人道:“各位和他是一路的嗎?”
法王介面道:“我們和他也是今日初會,說不上有甚交情。”
第一個綠衫人道:“那老頑童闖進谷來,蠻不講理的大肆搗亂。”
法王問道:“他搗亂了什麼?當真是如各位所說,又是撕書,又放火燒屋?”
那綠衫人道:“可不是嗎?晚輩奉家師之命,看守丹爐。不知那老頭兒怎地闖進丹房,跟我胡說八道個沒完沒了,又說要講故事啦,又要我跟他打賭翻跟鬥啦,瘋不像瘋,癲不像癲。那丹爐正燒到緊急的當口,我無法離身逐他,只好當作沒聽見。那知他突然飛起一腿,將一爐丹藥踢翻了。再要採全這爐丹藥的藥材,唉,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說著氣憤之情見於顏色。
這下,楊過終於開口笑道:“他還怪你不理他,說你的不對,是不是?”
那綠衫少女接過話,說道:“一點兒也不錯。我在芝房中聽得丹房大鬧,知道出了岔兒,剛想過去察看,這怪老頭兒已閃身進來,一伸手,就將一株四百多年的靈芝折成兩截。”
楊過又是說道:“那老頑童當真胡鬧得緊,一株靈芝長到了四百多年,那自是十分珍異之物。”
那少女嘆道:“我爹爹原定在三個月後做壽之時食用,若是被老頑童毀了,我爹爹大發雷霆,那也不在話下。哪知老頑童卻是折斷了靈芝,放入懷內,說什麼也不肯還我,只是哈哈大笑。我又沒得罪他,不知為什麼這般無緣無故的來跟我為難。”說著眼眶兒紅紅的,甚感委屈。
楊過心道:“老頑童毫沒來由的欺侮這位姑娘,那可不該。不過郭伯父肯與他結八拜之交,他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欺負小姑娘之輩才是,卻是不知到底為何?”
尹克西道:“請問令尊名號。我們無意闖入,連主人的姓名也不知,實是禮數有虧。”
那少女遲疑未答,倒是第一個綠衫人道:“未得谷主允可,不便奉告,須請貴客原諒。”
楊過尋思:“這些人隱居荒谷,行跡如此詭秘,不肯向外人透露身份。世外人家,還是另有秘密?”思索不得,於是轉移話題,問道:“那老頑童搶了靈芝去,後來又怎樣了?”
第三個綠衣人道:“這姓周的在丹房、芝房中居然胡鬧得還嫌不夠,又沖進書房來,搶到一本書便看。在下職責所在,不得不出手攔阻。他卻說:‘這些騙小孩子的玩意兒,有什麼大不了!’竟一口氣撕毀了三本道書。這時大師兄、二師兄和師妹一齊趕到了。我們四人合力,仍是攔他不住。”
法王微微一笑,說道:“這老頑童雖然性子稀奇古怪,但是武功著實了得,本就不容易攔得住他。”
第二個綠衫人道:“他鬧了丹房、芝房、書房,仍是不放過劍房。他踏進室門,就大發脾氣,說劍房內兵刃……兵刃太多,東掛西擺,險些兒刺傷了他,當即放了一把火,將劍房壁上的書畫盡數燒毀。我們忙著救火,卻是被他乘虛逃脫。我們一想這事可不得了,於是追出谷去,將他擒回,交由谷主發落。”
楊過道:“不知谷主如何處置,但盼別傷他性命才好。”
第三個綠衫人道:“家師大壽在即,倒也不會輕易殺人。但若這老兒仍是胡言亂道,盡說些不中聽的言語來得罪家師,那是他自討苦吃,可怨不得人。”
尹克西笑道:“那老頑童不知為何故意來跟尊師為難?我瞧他雖然頑皮,脾氣卻似乎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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