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颯說:“程楠,我知道我怕什麼了,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了。”
陸珵坐在車上的時候一直在想等電梯的時候對面那家人奇怪的舉動。
他出來的時候一直不開門,進了電梯就開了,而忘了拿手機從電梯裡一出來,那個人馬上就把門給關上了。
就像是不想讓他看到他一樣。
陸珵會想著那個男人的樣子,個子沒他高,戴了個黑帽子,關門關得根本看不清臉。
還有那個聲音,他總覺得有些耳熟,到底是在哪裡聽到的呢?
一路上陸珵都在糾結這個問題,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會場了,他突然想起來了。
那天他接完電話出來發現李颯沒在門口,說著院牆找過去,看到遠處一個穿快遞公司制服的男人偷偷摸摸的,覺得奇怪跟上去,就看到了那個男人說著一些瘋狂的話試圖對李颯不軌。
那個聲音和今天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不好!李颯一個人在家!
“停車!”陸珵焦急的叫住開車助理,“馬上回去!”
“什麼!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首映了你要幹什麼!”周嘉不同意。
“李颯她一個人在家!我必須回去!”陸珵抓著駕駛座座椅,“快掉頭!”
“她那麼大人了一個人在家怎麼了?有什麼事等首映禮結束了再去不行嗎?”周嘉真是見不得這種戀愛時黏糊的樣子。
陸珵知道他們是誤會自己了,只好趕緊解釋道:“尤正均就住在我家對面,李颯她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
周嘉也是知道尤正均是誰的,一聽臉色也變了。
“這樣,你留在這裡報警,我和小陳一起趕過去。”周嘉安撫著陸珵,“今天首映禮很重要,你一定不能缺席。”
“不行。”陸珵斬釘截鐵道:“她會害怕,她需要我。”
周嘉看著近在眼前的會場,狠狠心,喊道:“掉頭!”
李颯剛剛才跟程楠掛了電話不久,就聽到門口有響聲,似乎有人開門進來了。
“你又有什麼東西落家裡了?馬上首映禮就要……”李颯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臥室,看到門口的人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尤正均拿著鑰匙關上了門,把門鎖的旋鈕旋轉反鎖了,扭過頭笑著對她說:“啊,我回來了。”
李颯站在臥室門口,面無表情看著他。
似乎沒有看到想象的李颯驚恐的表情讓尤正均有些疑惑,還有些失望。
“你怎麼,不怕我了啊?”
李颯默默看著他,仍是沒有反應。
尤正均試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李颯沒有後退。
“呀,真的不怕了呢。”尤正均稀奇的笑了起來,他探頭看了看客廳,說:“你跟陸珵戀愛啦?沒讓那個林曉跟著你?嘶,別說,因為她我還挺頭疼的,畢竟武術冠軍,我打不過,但是你倒是替我省了不少事,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李颯似笑非笑嘲諷的眼神下漸漸停了下來。
李颯慢慢把耳邊的頭發別到耳後,不僅不後退,還往前走了一步。
尤正均看著她蹲下來從沙發下拿出來了一根棒球棒。
“從醒悟到,你不過是個瘋子開始,我就不怕你了。”李颯握著棒球棒揮了幾下,似乎在習慣使用它的感覺,“連面對面見我都不敢,只能偷偷躲在角落裡偷看我的這麼軟弱的你,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她看著尤正均,輕蔑的笑了笑。
那晚孤立無援無處逃脫的恐懼,才是她多年來的夢魘。
她一直都在獨自面對一切,像是一個人在黑暗裡摸索,常久的自我欺騙,假裝無所謂,讓她在突然到來的發現自己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一直被壓抑的恐懼反噬,心裡最深處的恐懼一旦蔓延,就無法控制。
直到陸珵在黑暗裡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他一次次為那些旁人覺得不可怕,她不會害怕的東西擔心她,保護她,堅定的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他在。
人一旦認清自己恐懼的是什麼,那這份恐懼就已經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