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林遲顧,母親早逝,父親不慈,這輩子唯一的愛人叫顧清,只可惜,她恨他。
他遇到她的時候正好是人生的最低谷,二叔謀劃奪位,而一向疼愛他的哥哥露出了真面目,意圖取他性命。
對於這件事,他不但不難過,反而有一些想笑,父親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他居然還想趁這個時候取他性命,當真是愚蠢到讓他措手不及,也讓他第一次對這個傻哥哥起了殺心。
不過,後來他還是留了他一命,原因有二,一來是他還有用,二來是作為這次暗殺的回報。
誰叫這次暗殺讓他遇到了惦記一生的女人,那女人愛哭愛笑,任性堅韌,唯一的不足就是太有原則了,死活不肯當他情人,非念著一個脆弱的家不放。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答應跟她合作,一是為了那瓶藥酒,他光從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有多珍惜它,上一個肯把自己最在意的東西給他的是母親,二是因為她的愚蠢,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十之八九是根本沒有辦理身份證,而她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
事實也的確如此,她那個父親別說身份證了,連戶口本都沒讓她上,她就是一個黑戶,偏她還傻傻的期待著十八歲,期待著自由。
查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原本想要將實情說出,可後來卻鬼使神差的變成了為她取名。
顧,取自林遲顧的顧,清,意為乾淨之意。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很想笑,在他眼裡,眼前這個女孩真的很乾淨,乾淨到傻里傻氣的。
後來,他不自覺的就會關注她,關注她做了什麼事情,遇到了什麼人,關注她的一切喜怒哀樂,直到忍不住出手救她,成為了她的男朋友。
關於這事,死前他挺後悔的,要麼一開始就別關注她,要麼一開始就把她留在身邊,還能多出整整四年相處的時間。
其實後來細細想來,他所有的後悔都與她有關。
第一次真正後悔,是在她砸著東西罵他的時候,他聽見她邊哭邊說:“我就是個丫頭生的,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是丫頭生的,你知不知道啊?”
她還說:“我就是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你給不了就別接近我,你給我滾得遠遠的,聽到沒有?”
他不瞭解她的想法,私生子又如何?他大哥是私生子,幹下的事情都能把林家的屋頂掀了,還不是被他父親寵著;更無法理解她對家的渴望,他媽媽是正室,到頭來還不是抑鬱早逝,家算什麼,一紙證明又算什麼?
可他還是後悔了,在她不小心劃傷自己的手臂時。這麼一點小事,哪裡值得她弄傷自己,於是他準備給她一個家。
那天晚上,他一邊開車遠遠的跟著她,看她哭成了一個大傻子,哭聲都能傳到八條街外了,除了心疼,他還在懷疑自己的體力是不是有所下降;一邊還下了一道道指令,開始將自己的人從他名義妻子的勢力中一一悄悄撤出,在他們的勢力分割清楚後,也就是離婚之時,當然,他會給她足夠的補償。
至於顧清,他看著那個拉著行李箱的女孩,眼神逐漸溫柔,就讓她在外面玩玩好了,正好讓她知道沒有他的護佑,她會過得多麼困難。
可到了後來,他還是不捨得他的女孩受傷。他打了一個電話,跟陳家合作,不久後,陳家的大小姐陳嘉佳出現在那條街上。
然而,這卻成了他後悔的第二件事。
一開始,陳嘉佳很聰明的掩飾住一切痕跡,與他的女孩無話不談,而這些話會在第二天出現在他的郵箱裡,或是一字不差的文字,或是清晰的錄音,陳家隨之扶搖而上,而他也藉此知道了她對家的渴望,不過沒關係,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給她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直到那個許安出現。
許安剛剛出現的時候,他並不在意,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富家少爺,哪來的資本跟他比。直到他發現他的女孩看向許安的時候,眼裡有了光,第一次,他有些手足無措。
也就是那時他才想起他的女孩曾經說過,她愛彬彬有禮的教書先生,愛溫文爾雅的書卷氣息。他也有,可他是裝的,而那個人不是。
他知道他的女孩動了心,他也告訴自己沒關係,動心不等於喜歡,更不等於愛,只要他速度再快一些,他的女孩就來不及喜歡上那個人,更不會愛那個人。
那段時間他很忙,忙到他沒發現陳嘉佳看向許安的眼睛也帶著光,沒發現到一個瘸子被人帶到了他的女孩身邊。
注意到的時候,針對女孩的一切計劃都準備好了,誰也沒想到,那個瘸子手上會有著女孩年輕時的uo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