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往前再踏幾步,好與他再近距離一些,但左腳明明已經抬起往前,卻在即將落下前又收了回來。
心裡有一萬個聲音在鄙夷她說:女人,女人,你的骨氣呢,你的骨氣呢?
紅袖自嘲地輕輕一笑,輕輕道,“既然景將軍喜歡食言而肥,那我告辭,哦,不算告辭,而是回歸原位。”
緩緩地轉過身,紅袖的嘴唇已經不由自主地癟了起來,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下一刻,她剛邁出第二步,左臂便被人從後面一把拽住。
不用回頭,紅袖也知這條手臂的主子是誰,只是,這男人的態度未免轉變得太快了一些。
轉過頭,對上景東柘那雙清明的俊眸,紅袖淡淡一笑,“哦,你醒了?”
景東柘既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而是慢慢地松開她的手臂,與她四目相對。
紅袖定定地望進景東柘的黑眸中,雖然不會因此看清他的那顆心,但卻可以從中感覺得出,他不會臨時反悔,即便,也許在他的內心深處,正是彷徨不安、猶豫不決的。
既然他不說話,那她也跟他學,也不說話裝啞巴好了。
想到下一步自己將要做的事,紅袖垂眸,羞澀一笑的同時,雙手放到頭上,將兵帽給取下,原本緊束的頭發像瀑布一般柔柔軟軟地飄散下來,景東柘與她站得極近,似乎還能聞到那發絲隨風而來的清香。
這怡人的清香既陌生又熟悉,惹得景東柘渾身輕輕地顫抖起來,覺察到自己的失態,想要退後幾步遠離,但一想到答應過她的事,便沒了迴避的理由,只能硬生生地站在原地,望著擁有一頭飄逸青絲的紅袖,明明沒有那般美豔的容貌,但那絕美的氣質卻無人企及。
景東柘失神未久,眸光便再一次被紅袖下一步的動作給震懾住,只見紅袖輕車熟路地,將一身兵服從身上像是剝殼一般剝開,任其重重地跌落在地。
與那兩晚不同的是,紅袖兵服的裡頭,穿的不是普通的中衣,也沒有裹纏著什麼長長的白絹,而是穿著一身藕色的長裙,原本,那長裙及地,肯定會從兵服下露出來,但卻被紅袖動了手腳,縮短了長度。
無視景東柘震驚的眸光,紅袖俯身,將動過手腳的裙擺鬆了鬆,頃刻,那原先的裙擺便往下一滑,恢複了原來的長度與形態。
不可遏制的,或者說毫無預料的,景東柘看到俯身著的紅袖,那胸口一抹顯山露水的溝壑盛景,一時間,非但是眸光深沉了,呼吸也灼重了,心跳更是激烈了。
待紅袖站直了身軀,竟還姿態優雅地在景東柘的面前轉了一個漂亮的圈,帶著那藕色的裙擺輕輕地飛舞,雖然飄散著的青絲上沒有任何首飾點綴,但卻顯得她更加純潔美麗,宛如出淤泥不染的仙子。
“怎麼樣,我穿女裝好看,還是穿男裝好看?”紅袖笑盈盈地站定,再次面對著景東柘,問話的時候,身姿微微地歪斜著,顯得尤為俏皮可愛。
景東柘的喉結動了動,終究是沒有回答,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比起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紅袖的容貌只屬平平,但卻勝在有一番她人無可比擬的氣質,彷彿她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可人,至少在他的眼中,無論是她的容貌,還是她的身段,抑或著是她的性子,一樣一樣,對他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不回答?看來是沒瞧仔細了,我再轉一圈,你可要看清楚了。”紅袖話落,便又緩緩地轉起了圈,轉過一圈停下,一臉期待地等著景東柘的回答,但他還是無所回應,於是,紅袖繼續轉圈,接著又停下……如此反複,直到她在經意與不經意之中,一不小心地轉撞到了景東柘的懷中。
似是怕她摔倒,景東柘出手輕輕地攬了攬她,卻很快將沖動的手臂收回,眸光侷促地不知道放哪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