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直接坦白,她生氣歸生氣,但絕對不會生氣到如今這個地步。
“人非聖賢,豈能無過?兩條路擺在面前,偏偏選錯了。”朝塍遺憾地感嘆道,“幸好至始至終都沒有選錯女人。”
這男人巧舌如簧,轉移話題的速度極快,眼見著他的俊臉又要壓過來試圖親吻自己,閑詩忙伸出一隻手將他的臉往後推開,氣呼呼道,“我再說一遍,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碰我!否則……”
接下來的話,閑詩故意沒有說出來,想必朝塍能明白她的態度與堅持,若是他再這般無恥下去,她便離他遠遠的。
“好,我聽你的,方才也只是情難自禁,曦兒,”朝塍壓低了嗓音,深情醫喚,喚得閑詩的心都麻了,“別離開我。”
這男人大概是自知理虧的緣故,變得越來越肉麻,越來越煽情,閑詩垂下眼眸,告誡自己道,千萬別吃他那一套。
原本朝塍沒來的時候,閑詩覺得這間包廂極大,既寬敞又明亮,可等朝塍一來,她卻覺得這間包廂太小,小得簡直令人呼吸不暢,譬如此刻,雖然他已經不能再隨便觸碰她,但她還是覺得似乎連立足的地方都不夠寬敞。
看了眼滿桌豐盛的菜餚,閑詩想到朝塍說他這幾日都沒有好好吃飯,很想讓他趕緊去吃些,卻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關心他。
猶猶豫豫地想了半天,閑詩才道,“這頓飯既然是你花的錢,別浪費了。”
這顯然是拐著彎子來關心自己,朝塍沒有點破,唇角大揚道,“一起吃?”
閑詩輕嗤一聲,他現在還是個罪人,還敢妄想她陪他一起吃飯?
“我已經吃飽了,你自己吃吧。”
朝塍大概真是餓了,如今盡量爭取的事情又已經順利爭取到,他的心已經踏實許多,便朝著餐桌走去,道,“只要你在,吃什麼都有胃口。”
閑詩默不作聲地撇了撇嘴,只見桌邊那麼多位置他偏偏不坐,要坐在她坐過的位置上,桌邊明明還有許多沒有動過的碗筷,可他偏偏用了她用過的。
這男人純粹是故意的!定然是故意這般來討好她,讓她的心再一寸一寸地軟下去!她才不會上他的當呢。
朝塍吃了沒一會兒,門口便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詩詩——”
“姐姐——”
敢情是花流雲沒有付成錢,又跟閑燕打道回來了。
誰說他會離開的?閑詩嘲諷地看了朝塍的脊背一眼。
朝塍頭也不回地擱下筷子,道,“果真是皮厚,居然還有臉回來。”
閑詩白眼,“他是我的客人,要走也必然要先跟我告辭,哪像某些人,身份換來換去,一點而也不負責任。”
這話直戳朝塍痛處,哪怕朝塍有許多抗議之詞,這會兒一個也拿不出來。
他倒是急切地想要跟閑詩解釋,但是,這會兒還有許多麻煩的人物在,他沒心情解釋。
反正閑詩已經答應不會避他不見,等天一黑,他有的是時間到床頭去解釋與賠罪。
閑詩若是知道朝塍又在打床的主意,也許會當場掀了桌子,什麼都不給他吃了。
等閑詩開門,將花流雲與閑燕迎進來的時候,朝塍已經在自斟自飲之中,原先對著閑詩十分柔和的面色已經變得冷如冰霜,拒人以千裡。
“詩詩,”花流雲走進來的第一句話便說道,“有人財大氣粗,已經付了飯錢,看來今日你請客,不能作數。”
聞言,朝塍放下酒杯的聲音格外的沉重,似乎還在咯咯直響似的,背對著三人說道,“她是我的女人,我的錢便是她的錢,你分得那般清楚,可我們已經分不清楚。”
因為對這男人心中有氣,閑詩故意撇去心中那抹動容,對著花流雲豪邁地說道,“是不作數,下回重新請你。”
“單獨?”
“嗯,必須單獨。”
啪一下,朝塍的酒杯再一次重重放下,這一次,似乎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