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兀自沉默了一會兒,閑詩先交待道,“我來這裡玩的。”
閑燕朝著閑詩身後看了看,沒發現其他特別的身影,好奇道,“姐……姐夫沒陪你一起過來?”
閑詩心裡黯了黯,回答,“一起來的,不過他還有別的事。”
之前閑逛的時候,她看到許多結伴的男女,或許是戀人,或許是夫妻,或手拉著手,或互相依偎,那濃情蜜意,讓閑逛的情致不知提了多少層次,真真是羨慕死人。
多麼希望,她也可以跟朝塍一起……只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犯了她暫時不想饒恕的錯!
閑詩望著微紅著臉的閑燕,拍了拍她的臉頰,忽地想到上次她回閑家,張杏珍說閑燕關也關不住地跑了出去,還出了遠門,說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聽娘說你來追尋自己的幸福來了?你的幸福在哪兒?”閑詩笑盈盈地問道,眸光也在閑燕的身後穿梭,但也沒捕捉到什麼特別的身影。
閑燕的臉不禁漲得緋紅,抱住閑詩的胳膊,以撒嬌的口吻道,“姐,我……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這從何說起?”閑詩不解道,“若是我也在家,你執意要去追尋幸福,我也不會阻攔。”
“不是這個意思。”閑燕吞吞吐吐地了半天,眼神則在四處飄忽,好像生怕出現什麼人影似的,“我就是對不起你。”
“嗯,我知道你對不起我,但你總得讓我知道如何對不起吧?”閑詩好笑地問道。
“我……我我我喜歡上了曾經喜歡過姐姐的一個男子。”
“原來是這樣。”閑詩恍然大悟,摸了摸閑燕的頭,好笑道,“你姐姐我如今已經嫁人,那男子與我何幹?我心裡並沒有他呀。”
“可……可是……”閑燕眼圈有些泛紅,壓低了聲音道,“可他心裡還有姐姐呢。”
“哦?”閑詩極為訝異,甚至有些不敢置信,道,“哪個男子如此痴情?我怎麼毫無印象?”
閑詩自十一二歲時便出落得亭亭玉立,雖然家境貧寒,但求親者也著實不少,不過閑志土無論那些求親者家境等天劍如何,一律不客氣地趕出去,從未給過好臉色,是以後來求親者便越來越少,但愛慕閑詩者,在路上搭訕、調戲、偶遇,仍是屢見不鮮。
是以這會兒閑燕說她喜歡上了一個曾經喜歡過自己的人,閑詩一時間還真難想到那人是誰。
閑燕咬著唇瓣,扭捏了半餉,支支吾吾道,“姐姐對他定然是印象深刻的,只是……只是……”
見閑燕如此扭捏地說不出個關鍵,閑詩有些急了,直接問道,“把他的大名報上來,看我還記不記得他?”
“詩詩?”閑燕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從近處傳來。
閑詩心裡咯噔一下,猜出來人的同時,也已經循聲望到了來人,“花流雲?”
繼而,閑詩瞥了一眼神情更加羞澀與尷尬的閑燕,再望向神態毫無異樣的花流雲,一臉費解道,“你……你們?”
難道閑燕所說的男人是花流雲?
猛然間,閑詩想到了自己曾經的懷疑,懷疑閑燕暗戀上了花流雲,如今看來,她那些猜測並不是無中生有。
花流雲眸光頗冷地看了一眼閑燕,彷彿是看向一個陌生人,閑燕則羞窘地根本沒好意思朝著花流雲看去,而是馬上解釋道,“姐,是我跟著姐夫……”
見花流雲不悅地朝著自己看來,閑燕立即覺察到了自己的口誤,趕忙改口道,“是我死皮賴臉,跟著花……花公子過來的。”
閑詩觀察了一下兩人的面色,顯然是自己的妹妹委屈與吃虧,雖然她並不希望這兩人在一起,但是自己的妹妹那麼喜歡,她又怎麼忍心阻撓?
笑盈盈地望向花流雲,閑詩口氣不善道,“花流雲,她畢竟是我妹妹,你是不是記恨我,才對她不理不睬,不管不顧,使她受了許多委屈?”
被閑詩一通無理的指責,花流雲這才露出尷尬的神色,不禁笑道,“你我夫妻一場,無冤無仇,我怎麼會記恨你?這輩子我最記恨的,是我自己。”
這話越聽越苦澀,閑詩撇開眼,佯裝沒有看到花流雲那望著自己時依舊灼熱殷切的眸光,道,“既然我們無冤無仇,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