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閑詩的心咯噔一下,那日她已經與朝塍有了夫妻之實,會不會不小心懷上身孕?
哎呀,若是懷上身孕,她這輩子不就被皇宮給綁牢了?還逃得了嗎?
閑詩沒有覺察到,自己此刻對皇宮的排斥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強烈了,彷彿住在這兒一輩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朝慕青拉著閑詩邊走邊嘀咕道,“不知道皇弟喜歡兒子還是女兒,他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兒子呀,若是他喜歡兒子,豈不是要被我氣死?哎呀,景曦,你可千萬別將我剛才說的話告訴他呀。”
閑詩忍不住噗哧一笑,“放心吧,不會告訴他的。”
她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問他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那不是討他嘲笑嗎?
但是,閑詩又在心裡忍不住地猜測起來,依照朝塍的秉性,他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還是都可以?
“我猜呀,皇弟那般寵你,只要是你生的,管他是男是女,他都喜歡得要命。不對,生孩子可是疼死人的。皇弟定然捨不得你生。”
望著朝慕青那副皺眉的正經樣子,閑詩隨意問道,“生孩子疼死人?你怎麼知道的?”
朝慕青面色一紅,眼睛望著地面,喃喃道,“當然是陽兒的生母告訴我的,陽兒的生母呀,就是生陽兒的時候難産致死的。”
“啊?”閑詩被嚇了一跳,同樣身為女子,突然有些感同身受,陽兒的生母定然很想活下來,親自撫養陽兒長大,但是,命運跟她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
“唉,不說這個了,抱歉,瞧把你嚇的,當我沒說呀。”朝慕青的臉色由紅轉白,帶著閑詩走進了一間層層加鎖的屋子。
與寢房等普通屋子的設定完全不同,這間屋子的四周乃至中間,全都放著一排一排的桌子或者櫃子,桌子與櫃子上幾乎無一空閑,全都置放著景緻的禮盒。
朝慕青將門關好,對著閑詩說道,“這是我的私人藏寶閣,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價值連城是肯定的。有些是父皇……他們賞賜的,有些是別人送的,也有一些是我自己買來的,都是些名貴的玉器、首飾之類,雖也有黃金白銀,但以玉器居多,都挺漂亮的。我將它們搜羅起來放在一起,自然不是為了它們在市場上的價值,而只是覺得她們好看而已,心煩的時候,我便一個人待在此處,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心情便會安寧下來。”
閑詩緩緩走進,一一看見了陳放在禮盒中的各色玉器、首飾,真真是件件不俗、件件漂亮,那當人眼望向通透純澈的玉石,彷彿渾濁的心也會被滌蕩幹淨。
朝慕青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百看不厭地觀賞著,“哪些你看一眼便愛上的,便盡管拿去。”
閑詩笑道,“這些都是你所珍愛的寶貝,怎麼捨得給我?還隨便我挑?豈不是在你身上割肉一般疼痛?”
“割肉呀?呵呵,這形容確實不錯。”朝慕青拿著一塊玉器把玩著,道,“我雖然是個戀舊之人,但也喜新,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只有你拿去了,我才有藉口問你家男人再討要新的呀。”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閑詩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景東柘,若是朝慕青能夠將景東柘當作舊物一般舍棄,如今怎可能還是隻身一人?
“這裡頭肯定有你不捨得送人的,提前知會我一聲,否則,我可就厚顏無恥拿去了。”
“哈哈,不捨得送人我早就藏起來了,你就放心挑選吧。”
難怪這般大方呢,原來,她真正喜歡的無論有多舊,還是會悄悄地放在心底深處。
就憑朝慕青堅持了這般多年,閑詩認為,她與景東柘屬於同一種人,對愛都很專一很執著,令人唏噓也令人欽佩,不在一起實在也是可惜的。
閑詩並不專注於挑選自己喜歡的玉器,而是被琳琅滿目的玉器吸引著目光,看得目不暇接,一顆心卻在靜謐的氛圍下安寧許多。
慢慢地挪著步伐,閑詩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驀地,閑詩的右腳被桌底下的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閑詩低頭看去,桌子底下不知道放著一件什麼玉器,因為被一塊紅色的巾帕遮蓋著,是以見不到其真面目。
對於這件東西,閑詩沒有特別的好奇心,並沒有想要蹲下去揭開巾帕看看,但是,她偏偏鬼使神差地蹲下了身子,並且微微揭開了巾帕的一角。
只揭開了一角,閑詩便瞬間變了臉色,用力一把將整塊巾帕揭開。
一隻令她熟悉到不能熟悉的玉枕赫然呈現在眼前,雖然時隔也不算很久,但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