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不靈怎麼做神醫?”李裕如笑著站了起來,一邊小心翼翼地在附近走了走,一邊使勁地用鼻子嗅著,生怕果真有什麼怪異的氣味。
幸好,他聞了半天,除了濃重的泥腥味之外,別無其他刺激性的氣味。
站在一個距離閑詩極遠的位置,李裕如從身上掏出另一個火摺子,嗖一下吹燃。
火摺子的光亮雖然很小,但舉高的時候,還是依稀能看到附近的情景。
“這是一個地下洞xue,”李裕如一邊舉著火摺子,一邊用手觸控洞xue的邊緣,“應該有很多年的歷史了,我猜,可能在大承國之前的前朝,便有了這麼一個地下洞xue,但因為前朝已經滅亡,也未曾有人提及,是以無人知道這個洞xue。”
閑詩從地上爬起來,小步小步地走到李裕如身旁,仍舊是害怕地扯著他的衣袖,“你覺得,還會有其他出去的機關嗎?”
李裕如點了點頭,“一般而言,肯定是有的,但找起來非常困難,畢竟你我都不擅長這方面。”
“我陪你一起找。”
李裕如搖了搖頭,舉著火摺子找了一塊較為幹燥的地方,道,“我們先睡一覺,等睡飽吃飽,再打起精神好好地找一找,一為尋找出路,二為消磨時間。”
這洞xue比起外面,因為沒有冷風吹入,並不怎麼寒冷,更像是春秋時節的溫度,閑詩其實在外面的時候早就困了,只是靠寒冷強撐著。
聽了李裕如的話,閑詩點了點頭,反正他們有不少的食物果腹,又有彼此做伴,不急於這麼一時。
李裕如讓閑詩拿著火摺子,將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脫下。
閑詩不解道,“這裡雖然不冷,但也不是在房間裡有棉被給你蓋,你脫衣裳做什麼?”
李裕如只脫了兩件便不再脫,解釋道,“為了能在樹上過夜而不至於被凍僵,我穿了許多衣裳,如今在這密不透風的洞xue裡,熱得我直冒汗,再不脫下來我肯定得生病。”
一邊說著,李裕如一邊將較薄的一件衣裳鋪在了地上,再將另一件較厚的衣裳放在旁邊,示意閑詩躺上去,“上去睡吧。”
閑詩感激地看著他,“我把你的衣裳睡了,你睡哪兒?”
“要不我們擠一擠?”李裕如的調侃換來了閑詩的瞪眼,便立即笑道,“別怕,誰的女人我都敢佔便宜,殿下的女人我是不敢佔的,否則,回頭他還不得把我給整頓死?”
“別提他了。”閑詩有些不高興地躺了上去,將李裕如的衣裳從頭到尾將自己蓋住,閉上眼睛,心裡悶悶地不吭聲。
掉到這個奇異的洞xue裡,閑詩不怨自己,也不怨李裕如,但卻怨起了朝塍。
若非他叫她滾,她豈能落到這個地步?若是她活不了,做鬼也不要放過他,但若是她能活著再見到他,一定狠狠地在他身上咬一口。
想到有可能將在他身上咬上一口,閑詩便覺得很是遺憾,沒想到她與朝塍之前,曾經的仇還沒來得及了結,便又增添了新的仇隙。
若是她死在這裡,他該欠她雙份的,而她懊惱的,自然是沒有將仇恨及時報出。
一番胡思亂想之後,閑詩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李裕如蹲在她的身旁,輕輕地喊了她幾聲,見她無任何回應,便微微掀開她頭上的衣裳,讓她的臉露了出來,嘴上則調侃道,“我的衣裳是很香,但也不能這樣呀,殿下知道了會吃醋的,還是低調點,低調點。”
繼而,李裕如站了起來,瞬間端正了面色,一臉凝重地拿著火摺子,在洞xue邊緣再一次地探尋起來。
他是個男人,該承擔責任、解決問題的男人,哪裡還能睡得著?若是他死在這兒,那他來這個世道豈不是白費了那麼多年歲?
置於洞xue之中的兩人都不知道,自他們跌下洞xue不到一個時辰,外面便下起了茫茫大雪。
因為溫度極低,大雪又下得極為迅速密實,天還沒亮,積雪便已經積累到了近三尺之後,是多年難遇的一場大雪。
而在大雪積聚的過程中,有無數雙腳在夜色中匆忙踐踏,只為尋找失蹤的太子妃。
那些腳印不斷地被重新飄落而下的大雪掩蓋去,又被新一輪給踐踏上,如此反複,但該找到的人還是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