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這三日之內,景裕父子要帶著她逃離京城,她雖幫不上大忙,卻也千萬不要給他們添亂。
朝塍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很多他們想得到的事情,他恐怕也猜得到,是以她在他防著他們的時候,她也得防著他。
如今皇上已經賜婚,且沐浴那關已過,若是她還執意反對,朝塍會不會因此看出來,他們一家要逃跑的打算?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順從些好,假裝認命地順從,那樣,他對她的防備之心,乃至於對景裕父子的防備之心,也會減弱許多。
但另一方面,此刻閑詩也做不到對他投懷送抱,讓他徹底相信自己,她巴不得他立即消失。
於是,閑詩不再請他下床,而是道,“你若是喜歡這床,就睡著吧,我去客房睡。”
雖然她這是拒人以千裡之外的疏離態度,但是比起她方才讓朝塍下床,態度已經好轉了十萬八千裡。
朝塍眸光一深,定定地望著她片刻,回答,“爺是喜歡這床,但是,沒有你陪著,如何睡得著?”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閑詩心裡暗罵一聲,沉著臉道,“雖然我嫁過,名聲已經不好聽,但也有自己的矜持,如今我還不是你的妃,請你給予應有的尊重,不要再毀我名聲,雪上加霜對你不好。”
朝塍眯了眯眼,像是不認識閑詩一般,半餉才道,“誰敢說你名聲不好聽,爺就砍了他的腦袋。”
閑詩心裡輕嗤一聲,暗道,你以為你這般說,我就會對你感激嗎?休想,我只會認為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朝塍接著道,“曦兒,怎麼態度突然大轉彎了?”
閑詩冷冷地看他一眼,又垂下眸子,低眉順眼地回答,“不然我還能怎樣?那把匕首沖向你,跟你同歸於盡?我還有家人,不想連累他們。”
“說得真是好聽,好聽。”朝塍突然坐直了身軀,且鼓了鼓掌,聽在閑詩耳中,彷彿是極大的諷刺,是以她只能抿著唇不言語,免得說得太多,忍不住敗露了自己的真實心思。
朝塍將一雙長腿姿態優雅地甩到床沿,沒有穿靴,而是在閑詩毫無預料之中,雙腳直接落地,一步跨到閑詩跟前,將閑詩一把拉到床畔,緊貼著他坐下。
閑詩很想立即站起來,並且甩他一個耳光,但是,她使勁地咬了咬牙,忍住了。
“請你自重。”
朝塍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道,“爺知道自己身重幾何,怎麼你感興趣?”
閑詩任由他攬著自己的腰肢,緊抿著唇瓣,能不說話便不說話。
朝塍在她柔軟的腰肢上輕輕地捏了捏,惹得她渾身一僵,繼而他在她耳邊吐氣如蘭道,“乖乖地等待,乖乖地準備,乖乖地進宮,乖乖地做爺的太子妃,爺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只對你一個人好。”
這話若是換了其他男人說,閑詩或許會有絲毫動容,但這話從朝塍嘴裡說出來,她就像吃到蒼蠅一般惡心,一連四個乖乖,他明知她不是那種乖乖的女人,還請求她乖乖的,這不是很假很可笑嗎?
她若是能乖乖的,早就認命嫁給他了。
見閑詩不吭聲,朝塍的手緩緩往上攀爬,繼續在她耳邊曖:昧道,“回答爺。”
閑詩知道,這種時候,她若是乖乖地說好,或者說哦,反倒容易引起朝塍的懷疑,她要讓他感覺,自己是認命了,但是並不情願。
於是,閑詩想了想道,“你的要求太多了,仙女也做不到。”
朝塍似乎又低低地笑了一聲,道,“爺怎麼突然覺得你就是仙女?屬於爺一個人的仙女?”
閑詩只覺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繼而,男人那帶著花茶香的口氣源源不斷地在她鼻息間縈繞,令她逐漸覺得喘不過氣來。
“以後,在床上,爺不叫你曦兒了,爺就叫你仙女,小仙女如何?”
閑詩心裡又一陣惡寒,這男人,還以為她真會做他的太子妃嗎?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不知不覺間,朝塍的手已經攀爬到了閑詩認為不該攀爬的地方,並且緩緩前移,做起了閑詩認為不該做起的事,這裡捏捏,那裡揉揉,閑詩伸出雙手去推去擋,可是,他反倒更加得寸進尺。
“小仙女……”朝塍低啞著性:感的聲音呼喚了一聲,閑詩渾身一震,這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竟讓她有一種極大的熟悉感,彷彿早就已經侵入了她的骨子裡,只有喜歡而抗拒不得,“小仙女……”
不,閑詩使勁地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種莫名的認可,她定然是被他三番四次惡心到了,是以渾身才變得不正常。
同時,閑詩又極為後悔,自己方才嘴裡怎麼會突然冒出仙女二字呢?真是該死,現在被他利用上了,吃虧的卻是她。
朝塍可不管閑詩心裡所想,突然將她往床上又提了提,繼而將她翻轉過來,與他幾乎面對面的時候,他的頭壓過來,準確無誤地覆上了她的唇瓣。
閑詩的頭發出一聲轟隆巨響,一邊將心裡那些抗拒與排斥統統竭力地壓下,除了本能地緊咬牙關之外,並無其他反抗,一邊在心裡生出一個強烈的念頭,當年的仇,今日她若是不報上一報,她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