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雲無奈地嘆息一聲,“東柘不是鐵石心腸的男人,他越是放不下那個死去的女人,越是說明他是個情深意重的男人,你為何就不知珍惜?若是你死心塌地對他好,關心他,在意他,他能不看見你的好?”
花流芳吸了吸鼻子,像是已經流出了眼淚,竟哽咽出聲道,“我一直死心塌地地對你好,關心你,在意你,但是,你看見我的好了嗎?”
“看見了,但我認定那是兄妹間的情意,再無其他。”
閑詩的嘴不由地撅得更高,她怎麼覺得花流雲明著是來找花流芳興師問罪,暗地裡是來跟花流芳互相訴衷腸、表情意的呢?
這兩人之間的對話,哪裡像是兄妹見的對話?分明是男人與女人間的對話,只是,女方對男方有情,男方卻對女方無意罷了。
“哥哥,其實你想要跟我說的道理我都懂,也都表示認可,但我偏偏難以做到。”花流芳繼續哽咽著道,“我不是瞎子,知道景東柘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別人幾輩子求都求不到,若不是哥哥你,我恐怕連做他丫鬟的資格都沒有。哥哥你不知道,我不是沒有嘗試過好好跟他過日子,但他冷得就像一塊千年寒冰,別說碰一碰我,就是連多看我一眼也不屑。嘗試過幾次之後,我便對他徹底死了心,他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
“東柘是有不妥之處,但你們畢竟是夫妻,他並無做出有負你之事,你怎可做出有負他之事?”花流雲這話雖然說得隱晦,但閑詩聽得出來,他這是在指責花流芳與餘呈祥茍且之事。
花流芳似乎因為這件事而羞愧到了,半天沒有言語,而是輕輕地啜泣起來。
“我就是覺得阿祥他人老實,好欺負,好利用,不會負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能負景東柘……”
花流雲又嘆了一口氣,“現在後悔了嗎?”
“說後悔不後悔又有什麼意思呢?景東柘已經休了我,今日哪怕我還有清白之身,他也必定為了閑詩休我。”花流芳的哭聲越來越大,“其實,我每做一件事都會後悔,但我沒有其他選擇,愛上一個人就會變得像瘋子像傻子,卻還覺得瘋傻得遠遠不夠!”
“哥,你幹脆殺了我吧,一拳頭打死我,或者一刀捅死我,一了百了正好!因為只有我死了,才不會做你的絆腳石,才不會迫害你的女人們!只有我死了,你才能高枕無憂,家宅安寧,子孫綿延!否則,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繼續想盡辦法地迫害你的女人,還有你將來的孩子也絕對不會放過!”
花流雲沉默半餉,再道,“我怎麼覺得,該被殺的人是我?”
花流芳竟呵呵傻笑起來,“哥,要不我們一起死吧?生不能做夫妻,死一定要做夫妻。”
閑詩一邊皺起了眉頭,一邊豎起了耳朵,憑她的感覺,花流芳正在一步一步地朝著花流雲靠近,似乎想要投入他的懷裡倚靠。
而花流雲似乎在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流芳,你我是兄妹,跟親兄妹一樣的兄妹,你為何不能認準這一點?”
“呵呵,這輩子你我即便是親兄妹,我也賴定你了,怎麼也改不了了。”
“我們可以像小時候那樣快快樂樂的,你過你的好日子,我過我的好日子,何必要逼得你死我活?流芳,你以前的善良天真去哪兒了?去哪兒了?”花流雲悲聲質問。
花流芳卻仍舊在笑,“去哪兒了?當哥哥與爹孃逼著我嫁給景東柘的時候,那些善良與天真便統統死光了。我知道,哥哥喜歡善良天真的女人,我也曾是那樣的呀,若是哥哥一開始娶的人便是我,後來那些女人便不會有那樣的下場。”
“流芳,我如何能娶自己的親妹妹?我對你永遠只有兄妹間的情意而沒有其他。”
花流芳突然激動地提高了聲音道,“不,不是這樣的,哥哥是個膽小鬼,不敢嘗試,若是哥哥敢試一試,或許就會像我愛上你一樣愛上我。”
兩人一退一前的腳步突然同時停住,花流芳鬼鬼祟祟、神秘兮兮道,“哥,你敢不敢跟我賭一賭?若是你賭贏了,從此我安心做你的親妹妹,尊重嫂子,孝敬嫂子。但若是我贏了,哥哥便休了閑詩,與我雙宿雙飛。”
是什麼樣的賭局讓花流芳如此興致勃勃?
閑詩正好奇不已時,花流雲也已經出聲詢問,“打什麼賭?”
花流芳沉默了一會兒,一字一頓道,“哥,你閉上眼睛,把我當成別的女人,要我一次。若是你打心眼裡喜歡,你便輸了,若是你半點不喜,我便輸了。”
聞言,雖然還不至於會尖叫出聲,但閑詩還是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花流芳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怎麼連這種賭局也說得出口?這不是逼著花流雲跟她亂侖嗎?
花流雲若是敢答應,那她真是看走眼了。
“胡鬧!”花流雲極其不悅地呵斥一聲,“流芳,我對你真是越來越陌生,越來越……”
“陌生是吧?哥哥想要重新熟悉我是吧?那有何難?”
花流芳話落,閑詩便聽見一陣衣裳被廝扯開的聲音,雖然並不響亮,但在這寢房裡,顯得尤為曖:昧與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