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很簡單,只須貼上一張人皮面具,加上衣著與發型,她便完全變成了李家小姐。
景府即大將軍府,在京城西隅,距離城中心有些距離。
閑詩坐在馬車上,身旁陪著一個李家的小丫鬟,哪怕心中忐忑又茫然,臉上仍是一片淡然,彷彿無所畏懼。
她這自投羅網的行徑真是犯傻,但自確認了閑燕被人控制之後,她豈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花流雲她自然最不敢告訴,生怕打草驚蛇。
杜有,她不想他參與自己的夫家事,免得尷尬,或者剛牽扯幹淨又變得牽扯不清。
其實她心裡最依賴最想求助的人是繁星盜,他若是去救閑燕定然像上次那般輕而易舉,只是,別說她根本不知道去哪兒迅速找到繁星盜,就是知道,如今也沒了任何理由去尋求庇護。
若是此去景家見了花流芳之後,她與閑燕還能平安無事地回來,她恐怕要向花流雲提出和離。
希望花流雲看在她曾經救過他一命的份上,放她自由。
不是她不願意給花流雲再一次機會,也不是對他徹底不能原諒,而是她不想繼續活在時刻要被她迫害的道路上,不光她會被迫害,更重要的是累及親人。
待她與花流雲和離,她便遠走他鄉試試,不再給家人帶去任何潛在的危險與災難。
馬車在景府門口緩緩停下,小丫鬟跳下馬車去敲門,等門一開,小丫鬟又跳上馬車,馬車直接駛了進去。
閑詩不知道,大約半個時辰時候,馬車載著小丫鬟離開了景府,守門的人以為,裡頭必然還坐著李家小姐……
閑詩下了馬車之後,被要求走進一間屋子見花流芳。
身後的鎖門聲響起時,閑詩這才發覺自己走進的根本不是什麼寢房之類,而是一間幹淨整潔的柴房。
花流芳並沒有在柴房等著她。
閑詩使勁地拍了拍門,也大聲地喊叫過,守門的人被她吵得煩了,這才揚聲告訴她,“這間柴房已經廢棄了,絕對不會有人經過,你就別白費口水了。”
閑詩再想從守門人嘴裡聽到有關於閑燕或者花流芳的只言片語,但是守門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理會過她。
整整一天,花流芳都沒有出現,也沒有派人給她帶來什麼訊息。
閑詩暗忖著,莫非花流芳準備將自己關在這裡活活渴死或者餓死?
難道不怕花流雲來救她,對妹妹更加失望?
但閑詩摸了摸自己的臉之後,覺得花流雲能找到這裡的可能性,真是極小極小。
閑詩從來都沒有來過景家,來到景家的是李家小姐,恐怕早就坐在馬車裡離開了。
天黑之前,守門人終於從視窗塞進來一碗飯、一碗青菜。
飯是陳的,青菜裡沒有一點油腥。
閑詩餓了一天,也顧不得有沒有毒,捧起來便吃完了。
花流芳沒有讓人給她送來餿掉的飯菜,已經不錯了。
閑詩一直以為守門的人在騙她,這間整潔的柴房一定不是廢棄的,一定會有人偶爾經過,她準備聽見外面有風吹草動,便大喊大叫。
待她喊了幾次救命之後,守門人“安慰”她道,“若是真有人會經過,你現在就不能在柴房說話、走動自如了,必須得堵著嘴,捆:綁著手腳,所以,省省吧。”
閑詩緩緩坐在了一捆柴堆上,將整張沮喪的臉埋進了並攏的兩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