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他將閑詩放在了床邊的一張躺椅上,又撿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披風,隨手扔到了她的腹部,恰好將她大半個身子蓋住。
雖然他的動作顯得不經意,但閑詩感覺得出來,他只是動作快狠準罷了,絕對是以無意的動作表達有意的目的——不想她受涼。
閑詩以為這男人既然已經將自己送到夜風吹不到的地方,應該會功成身退地離開了。
可是,她想錯了。
這男人在寢房裡走了一圈,最後腳步停留在幾個箱子前。
從左到右,男人將箱子一個又一個地開啟,偶爾在裡頭亂翻一陣。
閑詩詫異地望著他時而起身時而俯身的背影,忍不住調侃道,“你別翻了,這屋子裡沒值錢的東西。”
聞言,繁星盜回頭瞪了她一眼,彷彿在說,你這個傻瓜。
等繁星盜終於從一個大箱子中抱出兩床被褥,閑詩才隱約明白他翻找箱子的目的。
一時間,閑詩心跳加快的同時,看著繁星盜的眼神不自覺地幽深了許多。
這個男人的眼神慣常是冷的,但他的心其實是熱的,內外差距懸殊。
繁星盜將臉湊近被褥,微微地嗅了嗅,繼而果斷地抱著被褥朝著床褥走去。
在他嗅被褥的時候,閑詩沒法看到他面部的表情,其實是有些嫌棄的。
但有總比沒有來得好。
閑詩的眼珠子骨溜溜地從這頭轉到那頭,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身材偉岸的男人,竟然像個女人似的,俯身在給一個女人鋪著床鋪,一時間都忘記要他解掉自己的xue道。
他鋪床鋪的動作明明是生疏的,顯然是第一次鋪,但那認真專注的程度,卻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中,一輩子都沒能忘記。
用了大概比丫鬟多了幾倍的時間,繁星盜終於緩緩站起身來。
床鋪頗為齊整地鋪好了。
繼而,繁星盜轉身,欲將閑詩從躺椅上抱到床上,閑詩望著他那雙強健的手臂,雖有些可恥得貪戀,但還是馬上道,“點開我的xue道,我自己可以走過去,免得又要你犧牲一次。”
繁星盜探至半空的手臂頓了頓,最後卻並沒有收回,還是固執己見地將閑詩從躺椅抱到床上。
替她蓋上被子的剎那,繁星盜才啟口道,“若是解掉你的xue道,恐怕我一離開,你又跑到了屋頂,本著對兄弟負責到底的態度,再犧牲一次又何妨?等你睡熟了,xue道自會解掉。”
這男人的臉皮,厚起來的時候真的絲毫不比花流雲薄。
微微蹙著眉,閑詩佯裝正經地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吃了太多的肥肉?”
“什麼意思?”
閑詩好像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面前筆畫一下,可惜一動不能動,只能用嘴巴描述道,“你的臉皮增厚了許多。”
繁星盜沉思少許,道,“天氣轉涼,不厚一些如何禦寒?”
這回答,哪兒跟哪兒呀?
“走了。”
“哦。”閑詩躺在柔軟又舒服的床褥上,望著男人快速離開的背影,心中一動,忍不住脫口而出道,“謝謝你。”
繁星盜步子微微一動,還沒來得及抬起,閑詩又狡黠地叫上一句,“很賢惠。”
雖然男人沒有為此轉過身,但閑詩覺得,他黑巾後的面色,一定很精彩,只可惜,她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