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這個女人,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將她往心上的位置放,以致於別的男人一跟她有何牽扯,他便會突然失去理智,用無意中傷她心的方式來對待她。
也許,他是被那五個女人刺激到的,以致於如今疑神疑鬼,也許,在意一個人便會如此緊張,緊張到不惜傷害到她。
離開墨雲軒的步伐,閑詩一直在加快又加快,跑到空蕩蕩的翠竹居時,閑詩俯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喘了半天氣息才逐漸歸於平穩,但盤旋在心口的那些煩擾卻仍緊緊地纏繞著,不減反增。
推開原先寢房的門,雖然只是兩三夜未睡,但似乎已經變了模樣,讓她感覺十分陌生。
原先那些喜慶的擺設全都不見,空蕩蕩的桌面好像還蒙上了一層塵灰,而她打算用來躺一躺的床鋪,更是少了床褥與被褥。
走了幾步,閑詩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找不到在這個寢房生活過的痕跡。
待閑詩從淩亂的思緒中回神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置身於翠竹居的屋頂。
偌大的屋頂雖然只有她一個人,沒有繁星盜,沒有花流雲,也沒有記憶中的那個石枕,但偏偏只有此處讓她覺得多了自在與熟悉,少了束縛與陌生,彷彿整個花家唯有此處才是能讓她安心容身之處。
但畢竟是秋初的時節,深夜的涼風再也沒有夏夜的悶熱與煩躁,反而沁涼怡人。
稍稍吹一會兒這夜風,或許會覺得舒爽怡人,但吹久了,那沁涼像是會絲絲縷縷地滲入人的骨髓,只叫人渾身冷得打起了微微的哆嗦。
閑詩雙手緊緊地抱住膝蓋,下巴趴在交疊的手腕上,抬眸一動不動地望著漆黑的夜空,哪怕哆嗦得越來越厲害,還是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
這屋頂下的寢屋裡雖沒有床褥,但至少可以避免被吹風,可饒是如此,閑詩仍不想回到那個令她感到陌生的寢屋。
她心裡默默地念著,再過一會兒,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等天一亮,太陽普照於身,身軀中所有的寒冷與不適都會消失不見。
在夜風與夜涼的刺激下,閑詩的腦袋變得異常清醒,一會兒什麼都不想,一會兒什麼都想。
當然,想得最多的便是她與花流雲。
自從她嫁給他之後,心裡本就不多的快樂居然越來越少,少得好像越來越難以抓住。
他不是沒有帶給她快樂,而是他帶給她的快樂好像都很短暫,她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那快樂的滋味,他隨便一句話便能讓她的心涼透、冷透。
難道,這便是對一個男人認真之後,必須要經歷的一種滋味?這滋味為何比他冷落她的時候更加難受?
夜風一會兒停,一會兒疾,一會兒緩,當一陣猛烈的夜風從身後吹來,閑詩的身子打起哆嗦的同時,一條男人的披風從她身後沉沉地罩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
閑詩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那個男人,只是斜睨了自己的肩膀一眼,雖然披風的顏色是黑色的,但她半點沒有想到繁星盜,只以為是花流雲過來了,以這種姿態表現他在對她認錯。
有了披風遮擋,雖然身後的夜風仍在迅猛地吹颳著,但整個人感覺好受許多。
為了表示她不想領他這份情意,閑詩聳了聳肩,想要將披風聳掉。
可是,披風還沒來得及聳落,身後便響起一個磁沉的性:感聲音,“要麼披著,要麼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