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哆嗦了一下,閑詩滿臉通紅,終是愧疚萬分道,“對,是他。”
話剛落下,閑詩的側臉便被一道又冷熱不均的眸光給盯上了,彷彿對她的回答極為不滿。
不用看,閑詩也知道這道眸光來自於繁星盜。
她也有些後悔自己的回答,自己這般回答豈不是同時承認,繁星盜確實是她已經棄若敝屣的狐朋狗友、狗賊?
但說出去的話已經覆水難收,當著花流雲的面,閑詩也不敢為繁星盜說一句好話,免得花流雲更加生氣不高興。
“為了為夫,你的舍棄是對的。”花流雲俊臉上露出一抹邪笑,但這邪笑卻不達眼底,顯然不夠真誠。
花流雲幾步走到閑詩跟前,霸道地一把將她側摟住往懷裡帶,根本不顧閑詩不適的站姿,垂眸望著她,柔聲道,“可是,既然已經棄若敝屣,怎麼還揹著為夫見面?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了結清楚嗎?”
繁星盜望著兩人身軀接觸的地方,黑眸中的光華越來越寒,彷彿已經在迸射出隱隱的殺氣。
閑詩咬了咬唇,低聲道,“是他自己進來的。”
若是方才繁星盜及時離開,閑詩或許會隱瞞他來過的事實,但她久催他不走,就別怪她跟他撇清關繫了。
況且,她說得也沒錯,確實是他自己進來的,不是她讓他進來的。
“哦,”花流雲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更緊地摟住閑詩,有些陰陽怪氣道,“看來是有人自作多情了,我的女人美麗又賢惠,男人覬覦她,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但是,怎麼可能會是你呢?是不是這幾日沒怎麼睡好的緣故,眼神不太好,看錯了?我記得你這狗賊不近女色,討厭女色的。”
閑詩巴不得繁星盜一直啞巴下去,一句話也不吭,但她也知道這不可能,否則,他也不會固執地留下來。
他固執地留下來,等著花流雲進來撞破,可不是為了被花流雲各種奚落與辱罵的。
少言寡語的人並不好欺。
果不其然,花流雲這番話後,繁星盜終於對著他啟口道,“你沒看錯,我對女人沒興趣,對她也沒興趣,但沒興趣並不代表看不到她的好。”
這個口口聲聲不喜歡女人的盜賊居然親口誇贊自己的妻子好,花流雲心中一陣強烈泛酸,口氣不善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承歡河的事我已經聽說,她獨自站在畫舫邊緣,這沒有任何過錯,過錯的是身為她的丈夫,沒有時時刻刻陪伴在她身邊。沒有本事保護女人是你能力所限,不怪,但有能力保護女人卻仍使女人遭遇危險,這便該死。”繁星盜頓了頓,冷哼一聲後才接著道,“你不捨得死,但該捨得這個並不適合你的女人。”
這番話閑詩聽了心緒澎湃,雖然繁星盜說得有些犀利,但道理卻並無差錯,只是最後那句,她並不認可,畢竟那晚,她仍覺得花流雲情有可原。
對於那晚的疏漏,花流雲這幾日一想起便覺得後悔愧疚,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以指責的口吻說出來,一時間花流雲既難受又憤怒。
難受的是這盜賊指責得半點沒錯,他是該死,是不盡責,是配不上閑詩。
憤怒的是這盜賊一個身份卑賤之人,有什麼資格評判他與閑詩配與不配?
有錯改之,無則加勉。
將來他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怎能因為一次錯便判了他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