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雲望向被拍得似乎在顫動著的門扉,憤怒地低吼一聲道,“滾——”
門外的周泰被他這聲吼嚇得後退一步,跟隨花流雲這麼多年,他自然明白在少爺發出這種暴吼聲的時候,最好馬上離開,離得越遠越好。
但是,他來找少爺不是沒事找事,而是奉命而來,根本沒法如少爺的願遠遠地躲開。
再次上前一步,周泰卻沒有再敢拍門,而是顫抖著聲音大聲道,“少爺,老爺和夫人突然回來了,小姐哭得梨花帶雨,他們……他們心疼壞了,也大發了一頓脾氣,讓你跟少奶奶速速過去一趟!”
花流雲洩氣地將閑詩一把摟得緊緊的,長嘆一聲,道,“我終於明白,人們為何要將洞房安排在晚上了,因為天黑之後,正常的人都睡著了,便少了那麼些煩人煩事。”
閑詩默默地不吭聲,無論花流雲繼不繼續,此刻她已經不擔心洞房的事了,而是被花父花母回來的事驚詫到了。
花流芳在父母面前告狀的時候,花流雲並不在場,是以所有花父花母眼中的真相,都全由花流芳信口拈來,如今二老讓她跟花流雲一塊兒過去,很顯然,對準的目標除了她還是她。
外頭的周泰已經沒了聲音,但走來走去不停歇的腳步聲卻顯露了他的存在與焦急。
花流雲咬了咬牙,一把松開閑詩,將她閃開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合攏,一邊嘴上嘀咕道,“本少爺的好事就這麼被你們打擾了,真是可恨!”
閑詩望著他憤懣又無奈的模樣,明明心裡一片晦暗,一時間卻被他咬牙切齒的可愛模樣逗得想要發笑。
花流雲身姿一躍,跳過閑詩站到了地上,閑詩跟著爬起來,正準備下床,卻被轉過身的花流雲一把按回去道,“你起來幹什麼?躺著休息,我馬上回來。”
閑詩再次撐著手從床上爬起,搖了搖頭,“爹孃說讓我們一塊兒過去,你沒聽見嗎?”
花流雲自然是聽見了,不光聽得清楚,心裡更是清楚,爹孃讓他們兩人過去將面臨何等暴風驟雨。
“你去了於事無補,該解釋清楚的我都會解釋清楚。”花流雲如今已經將閑詩放在了心裡,自然不捨得她被家人指著鼻子再一通怒罵。
閑詩索性跳下了床,堅持道,“不,我既不想做那縮頭烏龜,又不想讓爹孃認為,我是因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才心虛不敢面對。”
“但是,爹孃不明事理又不聽解釋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說出一些很難聽的話,我不希望你聽見。”
“若是說對了,我聽見了自然會難過,但若是子虛烏有,我便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見她如此堅持,花流雲沒有再阻攔,而是攬住她的肩膀道,“不光要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還要為你討回公道。”
向自己的爹孃討回公道嗎?閑詩認為並不合適,便道,“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你站在我這邊,相信我,在意我,我還有什麼可以害怕?”
話雖如此,閑詩的心其實是忐忑不安的,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在見到邰爺之前,自己究竟有沒有被那幾個強盜玷汙,是以,若要去面對花父花母,她的底氣其實並不足夠。
“嗯,為夫就是你的山,讓你靠一輩子。”花流雲贊同地攬緊閑詩,兩個腦袋輕輕地倚靠在一起,呈現出極為相親相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