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退到了酒窖入口處,閑詩卻沒有甘心離去,而是竭力調整了一下呼吸,再大聲道,“爹,我想問你要一瓶蛇膽酒。”
蛇膽酒能祛風活絡、形氣和血、滋陰壯陽、祛濕散寒,對中風傷寒、半身不遂、骨節疼痛、口眼歪斜、麻風等症有奇效,那年,閑志土帶著她與閑燕去了巨蟒山,幸運地斬殺到一條大蟒,獲得的鮮蛇膽泡了一大壇的蛇膽酒。
而那壇蛇膽酒無疑是閑志土最寶貝的,外人出再高的價錢,貪錢的他竟也堅決不賣,只留著給自己享用,用他的話來說,只有把自己的身子養壯實了,才能接著去享受錢財所帶來的樂子,而蛇膽酒中的那顆蛇膽是他拿命換來的,必須為他的命作出補償。
而今日,閑詩明知閑志土寶貝蛇膽酒,卻還敢出口索要,可見她是急需。
閑志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望著閑詩,半天沒有言語。
他這個女兒自小就乖巧懂事,不像閑燕那般任性潑辣,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強人所難。
半餉,閑志土詢問道,“給誰?”
閑詩既不想撒謊,但也不能全說真話,便只能恍惚其詞道,“他。當然是他了。救閑燕的時候,他不小心受傷,摔斷了手肘。”
“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上次信中怎麼沒有提及?若是提及,我跟你娘早就去花家賠禮道歉,不至於失了禮儀。”閑志土滿臉責備道。
閑詩低著頭道,“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自己救人受了傷,顯得他沒甚能耐。”
她這話其實也不假,花流雲對於沒能救出閑燕的事耿耿於懷,最大的原因不是沒能幫到她,而是覺得丟了面子,連他自己都承認的。
男人的心思,閑志土身為男人,自然也是懂的,念及花家的大家業,閑志土還是決定忍痛割點愛道,“那爹就送他一小瓶吧。”
強忍著喉嚨下的不適,閑詩綻開一個感激的笑顏道,“謝謝爹。”
接著,閑志土便找了一個最為精美的瓶子,搬出了蛇膽酒,小心翼翼地給裝了滿滿一瓶,繼而塞緊瓶口遞給閑詩,不忘叮囑道,“你爹還要多活幾年,你把這蛇膽酒給女婿的時候,千萬得提醒一聲,這是爹私藏的最後一瓶,再也沒了,你若是向著他再來要,直接到你爹身上割肉得了。”
閑詩抽了抽嘴角,哪怕相信蛇膽酒有奇效,但也不至於能讓人長命百歲吧。
她這個爹難得大方一回,馬上又顯示出了他小氣的一面,
“放心吧爹,哪怕下次再要,也要跟你先談談價錢。”
閑志土瞪她一眼,“給再多價錢也不賣。”
閑詩嘻嘻一笑,“爹,若是拿一隻金子做的枕頭來換,你賣不賣?”
“金子做的枕頭?”那自然是另當別論了,閑志土貪婪地想象了一番金枕的大小與模樣,道,“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閑詩吐了吐舌頭,正準備抱著酒瓶趕緊離開這個臭燻燻的地方,閑志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她道,“詩兒,你娘留給你的玉佩,你給女婿看見過嗎?”
閑詩被閑志土神神秘秘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嚇了一跳,愣了一愣,隨即趕緊搖了搖頭,腦袋裡浮現出曾經爹交給她玉佩時那格外嚴肅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