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被花流雲強行按著肩膀,閑詩就要再次騰地站起,“倒閉?不可能!”
“三日前,阿祥拿著銀子去贖玉佩的時候,被告知掌櫃的家裡死了人,是以歇業幾日。今日他再去,當鋪竟已易主。那掌櫃全家已經逃離京城,雖有人報了官,但抓不抓得到很難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那塊玉佩,他才動了歹心。”
閑詩的心不斷地往下沉落,難怪這幾日鮮少看見餘呈祥,偶爾見到了,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樣。
原來他是想告訴自己當鋪的事,甚至對自己充滿愧疚,但卻說不出口。
沉默了一會兒,閑詩道,“官府若能抓到人,那是好事,但若是抓不到,也便算了,就當替你省了錢。”
畢竟那塊玉佩並非她娘留下的,而是繁星盜借她的。
只是,她如何向繁星盜交待?難道要把她真正的祖傳玉佩賠給他?
“你倒是想得開。”
閑詩使勁壓下對繁星盜的擔憂與虧欠,沉聲道,“想不開那玉佩也回不來。”
在花流雲看來,這是一個堅強的小女人,哪怕心裡難過得緊,表現出來的卻是難能可貴的淡定與從容。
“我也派了人去追查,敢謀奪我娘子的玉佩,斷手斷腳那是輕的。”
說話間,花流雲竟將閑詩攬緊了些,配上他護短的口吻,閑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將他推開,但念及自己的身份,而他又沒對自己做什麼過分舉動,也便強忍著接受了。
兩人便以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著,待鬥轉星移,閑詩覺得渾身都快完全僵硬了,偷眼朝著身旁的男人看去,竟仍睜著一雙清明的桃花眸子,神采奕奕地仰望著夜空。
忍不住動了動明顯已經痠疼的身子,閑詩出聲問道,“喂,你還不回去睡?”
花流雲睨她一眼,“睡是想睡,想被留睡。”
這個無恥的男人,閑詩索性裝傻道,“若是你喜歡,這屋頂讓給你,我回房。”
花流雲突然松開閑詩的肩膀,緩緩站了起來,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更有自知之明。”
閑詩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問道,“這塊石頭真是玉枕?”
花流雲笑了笑,“如假包換,我的意思是,若它只是塊石頭,我送你一隻玉枕的錢。”
閑詩眨了眨眼,“莫非在你眼中,這塊石頭已經是我的了,是以你準備問我買?”
花流雲再次朝著石枕瞄去,“雖然這只東西無名無姓,但我怎麼越看越覺得,上頭好似刻著無字天書鹹魚老師太專有?”
閑詩白了花流雲一眼,他似乎受用不已,又道,“你若是捨得賣,我自然是捨得買的。”
“嗯,等我缺錢的時候,一定會考慮賣給你的,雖然這好比是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哦,恐怕是玉枕,但既然沒人認領,我就當撿到了寶吧。”
花流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確實撿到寶了,不過,早些處置為妥,不然,萬一丟玉枕的傻子反悔回來尋找,非但你損失,我花家也是一大損失。”
說完,花流雲朝著閑詩拋了個充滿挑鬥的眼神,很快便離開了屋過的話,總覺得他在懷疑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看來,她真的很不適合撒謊,也不適合做虧心事。
翌日,閑詩回到寢房,正換好一身衣裳,便聽見了敲門聲。
想是那兩個丫鬟來送熱水了,閑詩開啟門一看,卻猶如見鬼似的,差點震暈過去。
門口站著的確實是一個丫鬟,身著丫鬟的衣裳,略微高挑的個子,雙手則端著供她盥洗的熱水盆,只是,這丫鬟的臉卻長得很是驚悚妖豔,是閑詩從未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