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懷疑過花流雲是不是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但今日之後,何須再懷疑?他不是!絕對不是!
他的心並不像外在表現出得那般隨便冷漠,為人處事更不像言辭上那般輕佻不可信。
瞧,他一出手,便迅速利落地將閑燕順利救出,且將她安置妥當,解除了她所有後顧之憂。
對於花流雲的印象,閑詩又開始發生轉變,心湖中的漣漪此起彼伏,久久無法平靜。
待雨由大轉小,閑詩已經下好了一個決定,回房找了一把油紙傘,撐開便朝著花流雲的墨雲軒快步走去。
無論花流雲是今夜回還是明早回,必定先回他鐘愛的墨雲軒,反正今夜她已經不可能睡著,倒不如在墨雲軒等他來得更加心安。
而且,他幫了她這麼大一個忙,她是不是該拿出一些回報的誠意?
一邊思索著自己該如何回報花流雲的恩情,閑詩一邊東張西望地走著,十分小心翼翼。
之前小梅與小菊叮囑過自己的話她都記在心上,雖然花家二老以及花流雲都不在家,但她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份,深夜在家裡走動這種較為出格之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瞧見得好。
花流芳出閣前後所住的芬芳居與墨雲軒緊鄰,閑詩路過芬芳居的時候,明知花流芳已經回去夫家,但還是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
這一眼,卻讓她的眼神深深地定住。
芬芳居的庭院中央,站著一個男人背影,雖只一個濕淋淋的背影,但閑詩一眼便認出,那人是餘呈祥。
而庭院中央,除了餘呈祥,再無其他人。
閑詩不解,深更半夜暴雨之時,餘呈祥不在自己房間裡安睡,跑來花流芳的居所淋雨做什麼?難道是睹屋思人?
若真是睹屋思人,可見餘呈祥對花流芳實在是用情至深,也許他是以這種自虐的方式來排解對她思而不得的痛苦吧?
閑詩哪裡知道,自己只猜對了一半,餘呈祥確實對花流芳用情至深,但今晚,他來此地,不單單是睹屋思人那般簡單,他是需要依靠思人來排解身上蕩漾之肆虐。
就在閑詩定定地看著餘呈祥的背影,感慨萬千的時候,天上的雨又開始增大、增大。
閑詩手上小小的油紙傘根本不勝如此瓢潑大雨,連忙移動腳步朝著墨雲軒小跑而去。
此刻若是白日,她可能會進去安慰餘呈祥幾句,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此刻夜半,為了她以及花流雲的名聲,她還是默默走開為好。
只希望餘呈祥那般憨直善良的男人,能早日與花流芳撇清關系,找到真正適合他的人生伴侶。
墨雲軒跟其他住所一樣,除了一盞幽暗的燈籠掛著,並無其他光亮。
花流雲曾經的五任妻子因為事先知道擅自踏入他居所將要付出的代價,是以哪怕墨雲軒大門敞開,也不敢輕易進去。
但花流雲惟獨沒有對閑詩說過不準她進他的居所,是以閑詩毫無顧慮地踏進了他的墨雲軒,在燈籠下找了一個位置,就地坐了下來,然後是漫漫的思索與等待。
翌日天亮之前,芬兒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站在花流雲寢房門口的閑詩,嚇得腳下一軟,一不小心便被臺階絆倒而摔倒在地,一副活見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