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就是賣了,莫非你還想要賣:身契?”
大熱的天,男人的手卻是冷的,可與她手腕緊緊聯結的手心,卻有隱隱的溫熱,否則,閑詩真的要懷疑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死人變成的魔鬼,不會有任何溫度。
男人偉岸的身姿迫然逼近,閑詩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所攜帶著的一種淡淡的香味,像是一種她從未聞過的花香。
這種香味與閑詩在鴻鵠樓其他地方聞到的味道截然不同,沒有那般庸與俗,倒更添一種雅緻的尊貴。
呵,閑詩暗笑,這男人不過是鴻鵠樓東區伺候人的小倌,有什麼雅緻與尊貴可言?
尊貴與雅緻的男人,不可能來鴻鵠樓這種煙花之地。
尤其那花流雲,外表看著光鮮體面、俊逸非凡,內裡其實也不過是個爛草包!
思忖著男人的話,閑詩猜測,或許花流雲只是隨口玩笑將自己賣給了他,不可能認真到去簽什麼賣:身契。
此念一出,閑詩挺了挺微微哆嗦著的腰板,一邊試圖將被拽住的左手腕給掙脫出來,一邊微微仰起頭,一字一頓認真道,“你拿得出,我便敢認!”
她覺得自己的手腕並沒有被男人拽緊,但用力掙紮卻絲毫掙脫不了,由此可見男人功力的不一般,若來硬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放開我!”
“想騙賣:身契來撕,沒門。”
閑詩惱了,這男人敢不敢再自戀一些?她哪有他想的那麼無:恥?
一時間,閑詩氣急攻心般地吼道,“聽說鴻鵠樓的小倌男女通吃,以前我怎麼都不願相信,今日看來,實事確是如此。非但如此,這鴻鵠樓的小倌像是八百年沒有沾過葷腥的噙獸,無論對方美醜,一概歡喜受之!”
男人的臉色明顯沉了沉,聲音陡然變得陰冷,像是被汙衊到了似的,“你說我是小倌?”
“難道不是?”閑詩篤定自己沒有猜錯,決定寧可將他進一步惹怒,使得他厭棄自己,也不要迎合他,或者讓他對自己再有非分企圖。
“你不是這裡的小倌,難道還是這裡的顧客?你若是這裡的顧客,花流雲怎麼會變成你的小雲兒?”
一邊說著,閑詩一邊凝視著近距離之下,男人那性:感又涼薄的唇瓣、挺拔的鼻子,哪怕已經清楚地感受到他渾身的陰霾越來越盛,她不斷告誡自己千萬不要過分害怕。
因為一旦過分害怕,她便會理所當然地變成他刀俎下的魚肉。
“我雖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也知道,鴻鵠樓的小倌跟那些姑娘一樣,是沒有人身自由的,你們的賣:身契,恐怕都在老鴇的手裡。”
“呵,一個沒有人身自由的人,有何資格來買賣她人的人身自由?就算花流雲簽署了我的賣:身契,賣給誰都能作數,但唯獨賣給你這種小倌不作數。就如案板上的活豬,只有被宰殺的份,沒有去宰殺別人的可能。”
“你是小倌,我是客官,只有我選不選擇你,而不是你來選擇我。”閑詩頓了頓,冷眼望向男人擒住自己手腕的大手,經過這番話,好像自己地位提高了不少,不由地大聲道,“人貴有自知之明,現在,請你放開。”
聞言,男人的右手非但沒有絲毫松動,反而連左手也出動了,一把擒住閑詩的左手腕,將她整個人制在胸前無法動彈。
與此同時,男人燙金的眼罩風馳電掣般地朝她的臉頰急速壓來。
閑詩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甚至拿出唯一靈活的雙腳去使勁踢踹對方,男人已經穩穩一口將她微微張開的雙唇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