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向越來越黑暗的夜空,他彷彿隱約聽見遙遠處有雷劈來。
“你終於承認你有感覺,有期待了。”繁星盜越琢磨越覺得男歡男愛是一件極其惡心的事,便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抱歉,我對男歡男愛也沒有感覺。”
閑詩翻了個白眼,壓根兒不信地脫口而出,“莫非你是太監?”
繁星盜也不生氣,沉聲緩緩道,“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個太監,不過很可惜,我就是比太監多一件寶貴的東西。”
閑詩的腦袋突然嗡嗡作響,一時分不清這個男人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自嘲,她莫名地有些後悔,不該質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太監。
雖然她不是男人,但她覺得,質疑一個男人是不是太監比質疑一個女人像不像女人更傷人心。
“抱歉。”閑詩誠懇地吐出兩字。
繁星盜斜看了她一眼,竟道,“你的臉已經不紅了。”
他這是不在意還是根本沒聽見?
閑詩頗為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實,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臉已經褪去了火燙,恢複了正常。
大概是內疚之故,閑詩客氣道,“是你開解得好,謝謝。”
繁星盜低低一笑,“其實包子饅頭臉也挺賞心悅目的。”
這話迅速將閑詩對他的內疚之情一掃而光,閑詩忿忿地瞪著他道,“你敢不敢把面巾取下讓我看看?”
“為何要給你看?”
“我猜,你的臉應該不是像包子,就是像饅頭,所以你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它們取笑我。”
“未免你受到驚嚇,還是不看為好。”
“怎麼,你的意思是你長得面貌醜陋?放心吧,我不會以貌取人,無論你長得多醜,我還是跟你做朋友。”
繁星盜卻搖了搖頭,“我長得不醜,相反,我長得非常好看。”
閑詩半信半疑地盯著蒙著他的黑巾道,“既如此,怎麼會驚嚇到我?”
繁星盜架起二郎腿,微微翹了翹,淡淡道,“我這臉,女人一見,從此眼裡再也容不得其他男人,男人一見,從此總懷疑自己有龍陽之好。”
閑詩稍稍一咀嚼,立即做了一個作嘔的動作,嗤笑道,“你敢再自戀一些嗎?”
繁星盜自信地勾了夠唇,“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免得花流雲那廝戴上第六頂綠帽。”
閑詩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嘲諷起來,“就算你確實有著一張讓我鬼迷心竅的俊臉,但是,你不是說不喜歡女人麼?我相信你。到時候我們一個願打一個不願挨,花流雲那第六頂綠帽怎有機會戴上?”
繁星盜默了默,沉聲道,“給男人戴綠帽的辦法有很多種,不僅限於身軀上的背叛,還有靈魂上的背叛。”
閑詩翻去一個大白眼,雙手合十地朝他拜了拜,“靈魂上的背叛?啊呀,好可怕,太可怕!為了恪守婦道、從一而終,求你千萬把面巾捂緊了,別讓我看到你那銷人魂魄的俊臉,求你了!”
“假惺惺。”
“沒你假惺惺。”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鬥著嘴皮子,不知不覺間,夜越來越深。
而兩人似乎已經到達了某種默契,在閑詩犯困的時候,繁星盜便會悄然離開,留閑詩與石枕相依而眠。
後半夜,星辰月兒盡情撒歡,不曾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