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盡快入睡,便能擺脫一切煩憂,可她越是迫切地想要睡著,便越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忽地,閑詩感到身邊有一陣急速的風袂刮過,像是有人臨近了一般。
一顆心躁然跳動的同時,閑詩睜開了眼睛,並且從瓦片上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並無一絲人影,也許,方才只是突然颳了一陣比較猛烈的風罷了。
正準備重新躺下,閑詩一倚頭,卻不經意地發現,繡花枕頭旁邊,居然多了一塊奇怪的石頭!
閑詩驚訝地半蹲下了身子,伸出右手輕輕地摸了上去,石面光滑冰涼,似能將其本身的幽涼瞬間傳遞到人的四肢百骸,舒爽不已。
淺綠色的石頭表面沒有其他雕琢,像是純天然,又像被稍微地打磨過形狀。
瞧了半餉,閑詩有些反應過來,小聲嘀咕道,“難道這是一隻石枕?”
黑暗中傳來一聲男人輕蔑的嗤笑,閑詩連忙循聲望去,便見繁星盜從屋簷外一個翻身,動作灑脫地跳了上來。
閑詩霎時有些明白了,想是昨晚他踢掉了她的繡花枕頭,今晚拿了一個石枕來賠償她?
繁星盜隨意走了兩步便就著瓦片坐下,與閑詩保持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沉聲啟口,“以一賠十,便宜你了。”
果然是拿來賠她的?
閑詩心裡一邊雀躍不已,一邊極為不服氣,不過是一塊長得像枕頭的石頭,哪有什麼以一賠十的價值?
於是,閑詩摸著石枕滿臉不屑道,“枕著這麼硬的石頭,誰睡得著?就算睡得著,第二天起來頭後準得長一個硬硬的大包。”
繁星盜嘴角抽了抽,鄙夷地瞪著她道,“孤陋寡聞!我說以一賠十,你還真敢信?若按價值論,說它以一賠萬萬皆顯謙虛。”
閑詩更加不屑道,“一塊大點的石頭而已,哪有那麼大的價值?吹牛!”
“見識淺薄的女人,”繁星盜輕嘆一口氣,問,“你知道玉枕嗎?”
“玉枕?”閑詩點了點頭,忽地指著石枕瞪大了眼睛,一臉誇張,“你的意思是,它是一隻玉枕?”
繁星盜挑了挑眉,肯定地回答,“沒錯,我費著千辛萬苦從皇宮偷來的,皇室專用,賠給你了。”
閑詩不知他此言真假,瞪著眼睛重新打量眼前的石枕,越看越覺得這男人說得有可能是真話。
不說他有本事從皇宮偷盜寶物,單從石枕的手感、外觀、工藝等方面而言,確實感覺稀罕。
哪怕打心眼裡喜歡這只石枕,閑詩卻堅決地擺了擺手,一臉認真地拒絕,“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要,也無福消受,你還是送別人吧。”
“傻瓜,隨便騙你一句就信?”繁星盜嗤笑,“它若真的價值連城,我怎麼捨得送你?早就轉賣出去了,傻,真傻。”
被男人連罵三個傻,閑詩撅了撅嘴,徒恨自己沒有辨識的本事,只能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問,“它究竟哪兒來的?”
“石頭堆裡撿來的,我自己打磨了好些天。”見閑詩懷疑的神情更甚,繁星盜連忙又增添一句,“別小瞧了我的本事行麼?下次有機會讓你親眼見識見識。這只石枕雖其貌不揚,枕著還是很舒服的,不比你那繡花枕頭差勁半分,而且,它若是放在屋頂,雨淋不壞,獸啃不掉,風刮不走,免你攜帶之煩。”
許是繁星盜這麼多話一氣呵成的緣故,閑詩輕易便信服了他,微笑道,“聽你這麼說,它可真是好極了。”
“廢話,好到你會懷疑它就是個寶貝,是以我經常想,雖然它出身平凡,沒準真是個天價寶貝,無論你要不要,它就暫時放在這兒了,誰用誰稀罕。”
言外之意,他是不會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