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確是如此,對那些冒充未婚女子的已嫁女子而言,若有機會被花流雲抱上一抱,甚至只是近距離地聽一聽他的聲音、看一眼他的俊容,她們就是立刻死掉也值,至於事後會不會被夫家鞭笞,已經不在她們的考慮範圍。
被閑詩趕走的閑燕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一直躲在閑詩看不見的地方,巴巴地望著她的背影。
在閑詩沒有進去之前,她可不會傻呼呼地跑回去把事情告訴爹孃,若是爹孃尤其是杜有殺過來阻止,那閑詩的妄想便徹底成了妄想。
雖然她與閑詩沒有血緣關系,但這些年來,兩人相處與親姐妹無異,只可惜,她們的爹孃卻並不能以情為重,反倒是見錢眼開。
她比閑詩年幼三歲,不過,閑詩的那些小心思她都懂,明知閑詩趕走自己的真正原因,哪怕她喜歡嘴上不饒人,也沒有在這種時候去戳破。
姐妹若情深,自然該如此。
待閑燕踮著腳尖,遠遠地望見閑詩被帶進江湖樓的時候,一時間眼眶含淚,一隻手激動地捂著心口,嘴裡不斷地小聲嘀咕著:“菩薩呀菩薩,阿彌阿彌陀佛陀佛,保佑姐姐吧……”
領著閑詩進門的是花流雲的心腹小廝周泰,周泰看到閑詩的第一眼,便猛地怔了一下。
此女子靚麗清新,姿色雖屬上乘,令人眼前敞亮,但是,他沒法從她臉上捕捉到類似於其他姑娘的嬌羞或期待,並且,她居然不施粉黛,穿著打扮又是所有姑娘們中最簡陋寒磣的。
不是他瞧不起她,而是前來“送抱”的姑娘們中,也不乏家境貧寒者,可是,她們皆懂得事先換上或嶄新或華麗的衣裳,再塗脂抹粉細心裝扮,以求不輸於帶給少爺的第一眼印象上。
而她呢,倒像是偶然路過,臨時起意進來隨便玩玩的?抑或是走錯門了?
周泰領著閑詩走進二樓的包間,卻不見少爺人影,稍稍一愣便了然道,“我家少爺有重要的事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請姑娘稍等片刻。”
重要的事?
閑詩嘴角微搐,一時間像是被鬼附體似的,竟將自己打趣的小心思脫口而出,“是去小解吧?”
周泰驚訝地張大了嘴,一邊漲紅了臉,一邊不自覺地變成了結巴,“你……姑娘你……你怎麼知道?”
望著周泰大驚小怪的窘迫模樣,閑詩繼續被鬼附體,竟還對他開起了玩笑,“很簡單,滿屋子的尿臊味,你聞不到麼?”
“沒……沒呀。”
周泰撓著頭皮,使勁地吸了吸鼻子,空氣中明明沒有尿臊味,可是,對上閑詩親和的笑眼,隱隱地,好像真的聞到了尿臊味。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包間裡沒有配備小解的器具,除非他家少爺在包間裡隨地小解……
他家少爺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自降身份?
誰也沒有想到,花流雲根本就沒有離開包間一步。
許是因為他今日的衣著與隨風微微飄動的窗簾渾然一色,是以,周泰與閑詩一時間竟都沒有注意到他。
此時此刻,他正慵懶地靠坐在高高的窗臺上,幽深的俊眸滿含慍怒地投向樓下熙攘的人群,嘴裡則冷冷奚落道,“衣粗糙,言粗俗,女粗野,難道是粗畜)生?”
雖然他的眸光投向窗外,看都沒看閑詩一眼,但是,他嘴上罵的人非閑詩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