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點發”,雨兒發現老溫沒有往日笑容滿面,而是愁眉苦臉。遂問道:溫老闆,生意不好嗎?
不是了。
那是怎麼了?
工人都不幹活了,個個都當自己是股神,請假的請假,離職的離職,留下幾個也是三心二意的一邊幹活一邊盯著手機炒股,把客戶的花型都繡錯了也不知道,這繡花廠還怎麼開呀!更氣惱的是,一個女工上班帶著兩個孩子來,只顧著自個兒地手機上炒股,小孩丟了也不知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說,從監控上看兩個孩子是被過路人抱走了。現在那個女工整天哭哭啼啼地來找我,煩死人啦。
小雨道:家裡突然間少了兩個孩子當然著急了,而且柺子是把孩子賣掉或者致殘當乞丐賺錢或者當毒品運載工具等都一概不知,想著就令人揪心。
小雨見溫篆沒有做聲,於是就走了。回房跟夢姐夫說:你以後就去找剛才那溫篆老闆就行了。千萬不要說是和大哥一家人。
夢姐夫匆匆地把雨兒房間裡的一大堆繡花樣布裝上袋子拿走,並說道: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再問你。
當晚風哥電話打來說老家嬸嬸去世了,秋兒回老家做個代表就是了,不允許小雨回去,又責問道:最近貨總是趕不出來,是不是又在貪玩或者在炒股?
又警告說:最近炒股很瘋狂,秋兒教唆蘭兒一起偷偷炒股虧了很多錢,說她幾句就說不幹了,要回老家去。我對秋兒已經仁至義盡,她要走我也沒有辦法了。現在我把多餘的錢在開州買了幾套房子,省得蘭兒又去炒股。
哥,這買房住還是可以的,如果是炒房那跟炒股沒什麼區別的。
瞎說,炒股是賭博,炒房就不是,房子賣不掉還可以住。
哥,一個人住一套房就夠了,那麼多房是浪費也是耗錢。如果是按揭那真的跟賭博炒股沒有區別。
不跟你扯了,反正記住不要去炒股,好好地呆在老溫廠裡。
秋兒回去,待嬸子下葬後就到夢姐那裡去做繡花布生意去了。
秋兒跟夢姐說:叔叔在老家親人面前一直說小雨沒有良心,嬸嬸去世了也不回去送殯。叔叔整天把嬸嬸的畫像掛在大廳祭拜哀思。親戚們都紛紛頌揚叔叔真是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嬸嬸死可瞑目了。
這邊小雨只得呆在廠裡,跟蹦茹諸一起趕貨。時常繡花的人手不夠,兩人也當起繡花工,都是電腦自動繡,一學就會,小雨操作起來得心應手。
一天,有個小學文化的叫輝痕請假了兩個月的繡花工開著豪車來見溫篆辭職,說道:在繡花廠呆了幾年是浪費青春,誤人錢財,現在炒股兩個月就大翻身了。
溫篆勸道:股市跟賭場一樣,十賭九輸,到頭來一定會害家人,既然你運氣好就趕緊收手,你是老員工我給你加工資,你安心上班吧。
輝痕道:溫老闆你真逗,別當我是傻瓜,幫你打工才會害家人前途。過不了多久,我輝痕就比你多錢了。
說著,揚長而去。
溫篆無奈著,搖頭嘆息。
小雨聽後,夜裡輾轉反側,思忖道:難道自己連個小學文化的繡花工都不如嗎?不行,再去股市試試。至少要證明一下自己不比別人傻。反正蹦茹諸的證券賬戶還剩有一些錢。
想定,第二天小雨又準時出現在泉絲大廈十八樓的大廳裡。這次小雨換個操作手法,不再全盤殺進殺出,而採用高拋低吸,不斷做差價,不管當天賺多少錢但求把股數給做多起來。於是又精心挑選出股性活躍,公司前景穩健的優質藍籌股,每天專心致志地操作。突然一日早間新聞,財經頻道通報說該公司資料涉嫌造假,結果在當天股市開盤時,大盤高開一片喜慶紅而小雨手上的白馬股卻成為市場上唯一一隻跌停股,開盤就跌停,想逃門都沒有。
連續三天跌停後,才有機會逃出,小雨的心都碎了,整個人都懵了。再次退出股市。
就在小雨退出的第二天,一場席捲全球的金融風暴突然降臨。全世界都措手不及。股市,地産,實體經濟都受到史無前例的重創。金融市場首當其沖,是這場風暴的重災區,全球股市一夜崩盤,無論是優質股還是垃圾股,熊股還是牛股,是均線無可挑剔的完美技術k線超牛股還是均線一塌糊塗的糟透的技術k線熊股,全部斷崖似暴跌。市場上所有個股都像瀑布一樣傾瀉,股價從高高在上的天空直接掉入十八層地獄再陷十八層。沒多久,破産的公司企業遍地都是,金融公司倒閉得最慘烈,那些融資融券的基金公司和個人放貸的合作社無一生還,統統倒閉,負責人跳樓的跳樓,失蹤的失蹤。很多家銀行也宣佈倒閉,這場金融風暴就是來自被世界公認為最成熟最規範的市場經濟制度的西方最大的發達國家。這場席捲世界史無前例的金融風暴中心眼就是西方最大的發達國家的銀行次貸危機,引爆這次世界超級金融風暴就是西方最大發達國家的舉世聞名歷史悠久的什麼兄弟銀行,在沒有任何徵兆之下,突然宣佈倒閉。報道指出在什麼兄弟銀行宣佈倒閉的前一分鐘,世界金融投資機構及個人還在排隊買入它們久負盛名香餑餑的基金,股票,理財産品。
小雨來到泉絲大廈,門前的停車場空無一物,蕭條得讓人害怕,來到十八樓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掛在門口引以為榮的對聯被火燒了,牆上還留著火燎的黑煙。
門窗全部砸碎,桌椅板凳打折摔爛,紙張滿天飛,一片狼藉。
就在驚訝時,忽然外面傳來一聲響,從窗外望去一個人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不一會兒警察來了,斷定是自殺。因為死者手上拿著一張紙條,上面寫道:來生來世,永不入市。
這位死者正是唐發。
小雨轉身剛要走下去,見一個人雙目呆滯地望著窗外,定睛一看,正是小雨第一天來唐發精英學校時,在同一桌吃飯說“今年沒有淨賺一個億就愧對股神大佬的封號”的人。
小雨叫了幾聲,沒有應答,自己就走開了。到底樓時,急救車正趕來抬屍體。就在大家正要離開時,又有一個人從天墜下,當場死亡。這人正是小雨剛剛叫的那個人。手上也揣著紙條,上寫道:股市謀殺了一個本十分幸福美滿的家園。
這種人間悲劇時有發生,小雨再也不敢去泉絲大廈了。到“一點發”廠裡去,員工反而多起來了。小雨看見早幾天開豪車辭職的繡花工輝痕又來廠裡打工了。覺得奇怪就問老溫是怎麼回事。老溫嘆道:希望大家能從這場金融風暴中得到教訓,腳踏實地工作才是王道。輝痕在股市賺的錢連本帶利如數奉還股市,連本金也沒了還欠了高利貸,老婆孩子跟人跑了。萬念俱灰的輝痕選擇了跳淑貞河,結果被巡邏艇救了上來。他走投無路之下來找我。看在是老員工份上我就收留了下來。
真是:平淡無奇安生過,天災人禍皆自惹。上躥下跳空造孽,有味人生是清歡。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