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不談這話題。
沉靜了一會兒,小雨道:這綢緞城的城市發展規劃部還是很有文學智慧的。
此話怎講?
你瞧,這縹緲湖三面環山,一面臨城。整個綢緞城的市中心都是沿著湖邊佈局,而湖濱方圓幾公裡以內都沒有高層建築。這樣就保持了縹緲湖原滋原味的天然之美。不像開州城湖泊要麼被填了,要麼就被四周高聳入雲的建築圍著跟一個小水塘一樣,一點天然美趣都沒有。
我也是一點都不喜歡超高建築大樓。我們村裡早些年很多有錢人家都到城裡來買高層樓房居住,現在又回到村裡來住低平的祖房。他們說高層樓房安全隱患太多,常有小孩墜樓或電梯卡人,斷電停水,老人暈樓,高空墜物,火災逃生困難等等。而我最難接受的就是高層樓房鳥籠似的生活,完全沒有了人接地氣的本原生活習性。
是的,那些早發達的國家人們都不喜歡高層樓房,包括我國東面發達的東洋國他們除了地震多的原因外,也是一個地窄人多國家,其生活傳統習慣上也是不要高層樓房。
一邊走一邊聊,兩人來到了孤寺山愛觀廟前。只見寺門緊閉,牆垣半鏽,四周樹木繁多,門前有一副對聯,左邊寫道:貪深無後財害人;右邊寫道:降妖除魔佑一方。
忽然寺門“咯吱”一聲開啟,傳來喊聲:阿逗,雨停了,把門前的殘枝敗葉收拾一下。
一位老阿婆拿著一把高笤帚跨出門檻看見小雨瞬間呆凝佇望著。
瑩兒道:老阿婆,我們是來逛寺廟的,你不用怕。
老阿婆瞅了大半天才說道:阿彌陀佛,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朵瑩疑惑不解,忙說:什麼像什麼?
老阿婆露出笑臉問道:小哥兒,你是來自千裡之外的東瓶鎮人吧?
小雨聽後愣住了。
老阿婆又說:你外公叫楊震,你外婆叫馬銘。
小雨張著大嘴嘆道:神吶!這愛觀廟真的有神吶!
阿婆道:世上沒有神,只有你自己才是自己的心中之神。
雨兒懵臉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猜的,不料被猜個正著。這猜也是有技巧的。我第一眼看你容貌時就跟我以前家人大哥楊震幾乎一個模樣。我就隨口猜了猜。
聽你這麼說,我跟你還是親戚了?
老阿婆收起掃把,說道:一言難盡,你們別站著,進來我把事由跟你說一說。
兩人走入廟中,裡面昏暗,燭香螢螢。一個中年尼姑正在跪墊頌經。
老阿婆倒來茶水讓雨兒瑩兒坐著吃茶,阿婆說道:我叫阿逗,是你外公的親弟妹……
阿逗把整個事情經過大致敘了一遍,皺紋滿臉,悔淚橫流。跪地頌經的尼姑也是淚垂滿面。
小尼拿來紙巾給阿逗擦淚。
小雨說:後來,你們怎麼來這裡了?
家敗後,我無立足之地,先後投奔了幾處寺廟,人家嫌棄我沒有姿色不肯收留。聽人說綢緞城愛觀廟經常施布,救苦救難。我就一路乞討來到了綢緞城孤山寺,當年老方丈可憐我,就把我收入寺內做清理衛生的工作。一天我在廟前打掃落葉,突然聽到有聲喊“快救人”,老方丈帶著廟裡的僧尼,一起救來了一位跳崖女子。我看著昏睡女子的臉越看越像自己的女兒飛兒,後經過老方丈組織老尼們精心護理調養後,慢慢恢複起來。後她告訴我就是我的女兒飛兒。
我問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做這等蠢事?她說,當時家破後就跟兒時玩伴到開州城去發展模特事業,結果被人坑騙,簽了一份賣身合同,專做陪睡接待男人的醜事。那同伴經不住折磨,逃跑了幾次都被抓了回來打了個半死。最後還是跳樓自盡了。痞子們怕警察尋出是他們幹的壞事,就連夜轉移到綢緞城來,趁痞子們剛來心慌,就逃了出來,又無臉報警,萬念俱灰,才選擇到孤寺山跳崖。老方丈聽後趕緊報警,把這般十惡不赦的痞子一網打盡。
後來飛兒說,只有削發為尼才肯茍活。無奈之下,老方丈收留下飛兒。第二年,老方丈把和尚都換到其它廟宇中去,幾日後老方丈就圓寂了。
說到這裡,飛兒擦幹眼淚,走過來看著小雨和朵瑩,強笑說道:阿彌陀佛,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佛祖保佑你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雨兒道:我叫小雨,她叫朵瑩。
飛兒只念佛,沒有說什麼。
阿逗說道:你們過來,沿著這條方石走,現在幾歲就走幾步,然而停下看對準哪樽佛官,那麼命運就註定你適合做什麼事。
小雨默默走了二十五步駐足,正好對著狀元佛。
雨兒笑道:若是讀書時,那我就是狀元郎了。可惜我已經讀完書了。
阿逗笑說道:小雨,雖然這只是說說,但冥冥之中可以看出你跟書是最有緣。
雨兒只是笑笑不說話。
阿逗留吃齋飯,雨兒朵瑩謝辭。小雨說:等下還要去繡花廠趕貨,以後有空再來。
兩人告辭走出。
小雨感嘆人世間的是是非非都因貪婪而起,才明白平平淡淡是活著的真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