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胖子笑道:莫怕,莫怕,大家都是一家人。諸位在學校有被欺負特別是校霸淩辱你們直管跟哥我說,我一定叫他跪地求饒。
說完又嘻嘻地笑看雨兒道:這位是新來的小兄弟吧?住咱們家還是很好讀書吧?有人欺負你嗎?
雨兒道:我只管自己的事,不跟別人打鬧,沒人欺負的。
小弟此言差矣,有些人喜歡出頭,專喜歡欺負老實人。這種人最可惡。你若遇上就來告訴哥,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那也不要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處事原則。何況還有學校領導,還有公安機關。
你這位讀書小弟還蠻懂道理的。那我們先去了,不打攪你們讀書了。
說著兩人走了。又回頭對著阿婆說道:奶奶晚上我們還要回來拿錢。
阿婆老淚縱橫:這是報應,我包達甜和老公楊眉顡這輩子幹過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我這老不死馬上就要九十歲了,家裡現在被三個討債鬼弄得翻天。報應呀,報應!
今日星期六恰逢月底,大家紛紛把下月的房租給了阿婆。
老阿婆接一個道一聲謝謝:要是我家有你們這樣一個子孫,我死也瞑目。我都這副老骨頭,錢還拿來有什麼用呢?也都是給那三個孽障。
老阿婆忙又說道:不過你們不要怕,我警告過那三個孽障,不能傷害房裡的學生。他們倒懂這數,回我說“這些學生是我們家的搖錢樹,天底下有誰會跟搖錢樹過意不去的?保護還來不及呢?”這樣我倒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星期六運兒搭信來叫雨兒到家裡吃飯。
飯間運兒憂傷的說:雨兒,通姐的家上個月在擺佛事,中間因有事通姐走開,不料蠟燭燈火逸,把邊上的紙佛點著,又連燃桌椅,遂正個房屋燃起,段明兒在房間裡看電視,沒來得及逃出,就沒了。另一件事是秋兒跟人跑後生了兩個女兒,現在那男的被公安機關通緝跑了,偵查員說那男的充當款爺到處騙錢騙色還生了一籮筐孩子。秋兒也是受害者之一。
運兒嚥了咽,說道:你媽氣得打了秋兒訓教了一頓,要把兩個孩子送走。後來,你大伯說把兩個孩子給我一個,給官兒哥一個,以解我和官兒膝下無孩之痛。
雨兒吃完飯到樓上看了看秋兒的一個女兒。孩子圓溜溜的眼睛,胖胖的,在小床上蹬著小腿兒。
略坐了一會,雨兒回到阿婆家。想著秋兒姐以前在家裡經常抱怨家裡又窮又髒,幫爸媽做點兒活就抱怨被當成了丫鬟奴隸使,說再也不要回這個破家了。看到穿著衣服筆挺,頭發抹油的男子就直眼抖腿兒。總羨慕在城市裡生活的男女,不辨真偽就跟人到城裡發展去了。如今落下這樣難以啟齒的遭遇也是老天爺對秋姐當初輕狂的懲罰。事以如此,這些苦債只有秋姐自己去默默的承受。
萬事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雨兒拿了一本書,清風明月在窗前細品著已經能倒背如流的“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即“紅樓夢”的真正原著。琢磨著脂硯齋和畸笏叟的寶貴評語,從歷史實據中看到“紅樓夢”文學的高超的文學藝術和永不退色的偉大光輝。
大院裡靜靜的,沒有聽見阿婆的孫子喧囂聲。翌日天矇矇亮,學生們都起來背書,忽然之間阿婆的胖孫子楊協摟著一個女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醉醺醺的樣子。女子一臉怒色,楊協則在涎皮賴臉地笑道:葉興吉,你看我家是不是很有文化氣息。這做人也不能太消遣,整天做那個東西,有時也要停一停,休息休息,讀讀書也是一種情調兒。
葉興吉搔首弄姿,不屑道:你那東西沒用就承認無能,別拿讀書搪塞。就你這個人說讀書的話,沒的是在玷汙讀書人呢!
楊協歪著頭說道: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不信當著我們家這麼多讀書人的面,我當場作詩一首。
楊協鬆了鬆嗓子道:男人二十猛如虎,女人三十悍如狼。四十男子萎如狗……
葉興吉聽了斜著眼道:得了,得了,沒得讓人聽了惡心。
楊協嬉笑道:急什麼,好詩還在後頭。
又整了整喉嚨道:你那妹妹風采依舊,我的雞雞不再雄雞。
葉興吉聽了甩開楊協的臂膀走進房裡。楊協卻得意洋洋道:謝謝,謝謝。
大家都嘀咕道:這個瘋人又在說酒話了。
雨兒接聲道:二十男子飽詩書,男子三十立家業。四十男人教兒女,不啃家老不作孽。
楊協聽了拿著鞋拍著跳著叫道:好,好,好,這個月的房租你不用交。
旁邊的學生對雨兒眨眼道:讀書了,讀書了。
楊協也叫道:讀書了,讀書了。
瘋瘋癲癲的沒人再理他。
第二天上學回來,嘌波又尋雨兒道:試問人世間情為何物?
雨兒見他長籲短嘆,萎靡不振,問道:又怎麼了?
昨天我邀隔壁班的女朋友吃夜宵,不料她卻帶來一群男朋友叫我請客吃飯喝茶看電影,家裡剛給我的交房租錢全沒了,回來時口袋空空的,一個人坐著黃包車,沒錢付車費,趁夜黑車停拔腿就跑。還好跑得快,否則就要捱揍了。
我說你也夠傻的,人家分明就是把你當猴在耍,你為什麼不當場拒絕,還要掏錢請呢?
我面子過意不去啦!
面子?被人當眾耍得團團轉了,還有臉面嗎?
我也想不到這女同學長得跟花朵似的,卻這麼有心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最毒婦人心。
這話你也不要說得太極端。自古男女形形色色良莠不齊,那女的縱然不好,首先是你自己不好,誰叫你去招惹人家了。我時常規勸你現在不是談戀愛時候,應該好好讀書,等我們上大學工作有著落了安穩了,那才是談戀愛的正當時。你不聽,還對我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等花謝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