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直到餘暉西落,烏玄度才回來,才剛進府,王強便將今兒個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烏玄度神色不變,微頷首便朝主屋而去。
“聽說今兒個外頭送了不少人進來。”他一進屋,彌冬和瑞春便趕緊退下。
都蝶引起身伺候他更衣,邊道:“我讓彌冬去探過了,都不懂武,包袱行李中也沒藏什麼,倒是可以留下。”
“……留下做什麼?”他垂睫低問著。
都蝶引不解抬臉。“這得要問你啊。”怎會是問她?她身邊的人手已經很夠用了,陪嫁丫鬟有彌冬、瑞春,還有杜氏和劉氏替她備了三個陪房,全都是很得力的人手。
烏玄度直瞅著她不語,惱她竟連這也不爭。
“對了,你大哥也送了兩名美鬟,聽瑞春說美得不可方物。”她像是想到什麼,趕忙補充。
“然後?”
“……你怎麼生氣了?”都蝶引疑惑地皺起秀眉。
“原來有人將暖床的美鬟送到我這兒,你心喜得很。”過去在宮中時,她便是如此,從沒打算要獨佔他。
“誰心喜來著?”都蝶引撇了撇唇。“那些權貴跟你交不交好,我又不曉得,總不能把人送回去吧,至於你大哥送的……不對,那肯定是斐泱送的,故意要剌激我的,我才不著她的道。”
“我在朝中沒跟半個人交好,真正與我交好的不會往我府上塞人。”
“那要怎麼辦?人家送的又不能退,還有斐泱打著你大哥名號送的那兩個,要是你不接受,她又不知道要怎麼編派流言了。”
“挑兩個歌伎伶人送給我大哥。”
“哇……”他就這麼狠,要害他大哥夫妻失和?
“誰讓我不好過,我就讓誰不好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向來是他的行事準則。
“那……剩下的呢?”
“你有想法?”瞧她眼巴巴望著,肯定是心裡有譜,教他稍稍寬慰了些。
“嗯,我算了算,這人數倒還挺夠的,既然有歌伎、伶人、舞娘,咱們就能湊團戲班了。”等他銷假進宮,她就多了點事能忙,日後他要是辭官,他們還能當個戲班團主呢,往後日子就不愁了。
都蝶引逕自想得極樂,眼角餘光卻瞥見他的神色愈來愈沉。“六郎哥,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我覺得你心情很不好。”
烏玄度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隨即一把將她抱起。“陪我沐浴。”
“不要,天色還亮著,我不要!”都蝶引花容失色,手腳並用地掙紮著。
“喔,原來你覺得等天色暗點宮燈較有風情?一會我就讓人將庫裡那兩盞宮燈一併搬進浴池。”
“六郎哥,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她真的摸不著頭緒!
“這人生在世有什麼好氣?生氣不過是與自己過不去,沒什麼好氣的。”
“可問題是我覺得你很氣啊!”
“別怕,一會好好幫我解氣。”
“六郎哥,你明天就要銷假了,你得要養精蓄銳才成。”都蝶引狗腿地撒嬌著,在他懷裡像只小綿羊般溫煦,就盼他能放過她。
“可不是,就等著你幫我養精蓄銳。”烏玄度笑得很假,面無表情地將她抱進浴池裡。
“烏玄度,你不要以為我都不會生氣喔!”她用嬌軟的嗓音喝斥著。
“嗯,讓我見識見識吧。”
“不要鬧了……不要脫我衣服……你……”都蝶引放棄掙紮了,只好用雙手遮著自己的雙眼。
只因這浴池就在主屋的西邊,黃昏時斜映的餘暉會從敞開的兩面大窗照入,映得滿池生輝,任何一個角落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更可怕的酷刑來了……每每他說共浴,可實則是他替她淨身。
她真不知道這時候到底要遮她的眼,還是遮他的眼。
“不用遮,你打小我就瞧過了,還曾經和著,拿著皂角在她身上游移著。
“不準說尿布!”都蝶引羞紅臉,耍狠地瞪著他。“還有,我現在不是樂緣,我現在是都蝶引,這身子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嗯……確實是不一樣。”他動情的黑眸大方地欣賞起她泛著緋紅的纖瘦身軀。“瘦了點,我喜歡再長肉一點的。”大手輕捧著她的酥胸,長指時有時無地摩挲著柔嫩的蓓蕾。
“你……你先跟我說你到底在氣什麼,否則我可不依你!”不要以為她會每次都心疼他、任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