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桀,你你,天下竟有如你般厚顏無恥之人!”
在直面了納蘭桀的幾番玉音放送後,古河繃的臉上青筋暴起,緊緊攥著手中卷宗,吃人似的目光死死盯著這個滿臉媚笑的傢伙,若不是顧忌海波東在場,只怕他下一秒就要揮拳上去給這老東西一頓好打。
而這番舉動卻正中了納蘭老元帥的下懷,渾濁眼珠略一轉,歹毒計謀上心來。
“啊呀,古河大師這是怎麼了,老朽可曾得罪您了,您為何如此粗魯有失體統。”
納蘭桀滿是褶子的臉上瞬間溢滿了悲傷,渾濁的眼裡泛起了水汽,整個人身上繚繞著一股陳年龍井的香味,燻得在場眾人嘴角直抽。
“唉,而且就算你再討厭老頭子我,也不能這麼損壞海老給你的卷宗啊,那裡面可明明白白的寫著雲嵐宗這一年來藉著雲山之勢做下都惡行呢,樁樁件件白紙黑字,罄竹難書。您如此作態,實在叫人忍不住認為您是在刻意包庇雲嵐宗,對海老的安排心懷不滿啊!不是我老人家多嘴,這種態度可要不得啊。”
“你!”
“嘶——咳咳咳,不過,老朽是也理解古河大師事態的原因,您對雲宗主滿腔真情老夫佩服,但是感情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啊,不怕諸位笑話,若不是為了這些罪證,念在往日交情上,老朽本也不想如此逼迫,畢竟我孫女兒受過雲宗主照拂,雲嵐宗倒了,傷了嫣然那丫頭的心,我這做爺爺的難道就好受嗎?可是大義不允許啊!”
不待古河說完,納蘭桀又猛吸了一口氣,面朝上首座位含淚行禮,言談間一口濁氣像一隻拉不到底的風箱似的卡在他的喉嚨裡,阻地古河心梗。
“海老,為了安撫受害者的心情也為了公平起見,老朽建議,就在雲嵐山上,用雲嵐宗自己的宗規,按三年之約的陣仗,從宗主到弟子,公正公開公平的展開一場審判,絕不漏掉一個罪人也不冤枉一個無辜之人,您覺得可行否?”
可行否,行否,否……
老人獨有的嘶啞、渾濁且壓抑的聲音迴盪在寬闊的大殿中,伴著一陣陣雞皮疙瘩,在眾人的心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不少人對著這老貨側目以視。
這老傢伙,好利的一張嘴,好狠的一顆心啊……
雲嵐宗確實造孽不少,但是雲韻並不是罪魁,何況她對納蘭嫣然是真的很喜歡,一直以來對納蘭家也是無可挑剔,納蘭桀怎麼好意思過來踩人家的。而且之前被雲山割肉過的家族那麼多,真要落井下石扔臭雞蛋有的是苦主,怎麼輪到誰也輪不到他啊,人品上就真夠無恥的。
而至於操作,他那個提議看上去公平公正,可實際上卻是毒辣至極,用自己祖宗定的的宗規審自己的弟子,還是全國通告,全程圍觀,這要是辦成了,那就是把人家幾代積累的名聲全踩進泥巴地裡,連雲破天的老臉都抓出來給兩下筆斗的節奏啊,雲韻最看重的就是雲嵐宗的臉面名聲,真這麼幹還不如原地解散消散於歷史中來的痛快呢。
旁觀者都是這麼想,作為當事人的古河就更是到了悲傷逆流成河的程度。
對雲嵐宗那群好佬,他其實沒抱太大希望能夠全部救下來,此行主要目的也是保住韻兒平安,之所以上來就提出要保全無辜之人的條件,也不過是為了給後來的談判預留空間罷了,老天知道為什麼他會踢到鐵板?
“海老……”
看著海波東投來的目光,不用硬擠,他是真的留出了眼淚。
“我,雲宗主,真的是,我們沒想要那麼多啊……”
“唉,古大師傷心過度,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你你你!”
。。。。。。
“夠了!”
海波東顯然並不喜歡這副吵鬧模樣,直接蹙眉冷聲喝止了二人的嘴仗。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