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就這麼症愣了半晌,雲韻終於回過神來,她紅著眼眶,盯著高空中的海波東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質問著怒吼道。
說來也難怪,雲韻趕來的時間好巧不巧,正好看到海波東一槍橫掃過去將雲山直接跟個棒槌似的錘入地底,然後等她把師父扒拉出來,就是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種場景,哪怕雲韻平時再通情達理、溫柔典雅也沒辦法維持住自己的理智和冷靜。
朝夕相伴,撫養自己長大的師父現在居然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這裡,了無生機,這換了誰也接受不了。
“海老,海波東,我師父到底哪裡得罪你了?要這麼下殺手不成嗎?”
“還有我雲嵐宗的這些弟子,他們又哪裡招惹了您不成?”
雲韻抽噎著抬起頭來,環顧四周看見那些仍在掙扎蠕動的雲嵐宗弟子和執事們。
雖然海波東早已撤去了威壓,但是這幫素日養尊處、優萬人之上的高門弟子們現在卻就連爬都爬不起來,也就是一開始受傷不嚴重的古河在看到雲韻的攝影后,撐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來到她的身邊,盡力扶著她安慰她。
“我……沒把你師父怎麼樣。倒是他,趁人之危,將米特爾家族的……”
看著這位雲宗主也被矇在鼓裡的樣子,海波東還是打算耐下性子來,跟她好好解釋解釋,畢竟她沒參與這場偷襲和衝突,而云嵐宗的殘餘部眾也需要有人來統領和善後。
結果不等他講話說完,一道斷斷續續的哭求聲驟然響起。
“宗,宗主,咳咳咳,別聽他撒謊。”
雲稜掙扎著用最後一絲力氣,將腦袋從廢墟里抬了起來,到底是千萬資源堆出來的大長老,雖然身體已經無法動彈,多處骨折,但在怨憤和復仇的執念加持下,他此刻竟然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老宗主本為了伸張正義而來,誰料會遭此等黑手。海波東勾結蛇人叛國,罪不容誅,您,咳咳,您一定要為老宗主報仇,報仇啊!”
話音未落,氣息已散,雲稜沉重的頭顱重重的跌回大地,濺起一層塵土,渾身是傷,嘴角流涎,渾濁的眼珠突出眼眶,死不瞑目。
終於,一代雙皮臉宗師就此嗝屁。
然而,諷刺的是,他卻是以一個殉道者,愛國者的高貴形象說完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謊話的,死也要死的“感天動地”,將真相盡數吞沒在肚子裡,就是死也要給對手狠狠添上一筆麻煩。
果不其然,雲韻看著又一個曾經朝夕相伴的宗門長老在自己眼前殞命,心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立刻斷了個徹底。
“不!不!!不!!!”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近乎歇斯底里地向著身旁那些還在掙扎著的同宗弟子們撲去,顫抖著雙手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