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的汗滴滾入雲稜渾濁的眼珠子裡,巨大的壓力卻絲毫未減,沉重黏稠的空氣榨乾了他的血液,將他的嘶吼都碾入塵埃。
高壓之下,雲稜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就像一片毫無分量的枯葉,被巨浪直接打入深不見光的海底,連掙扎都是奢望。
他迷惘地環視四周,使出吃奶的勁兒抬起下巴,抬著眼睛滿懷期望的尋找著可以將他救出苦海的人。
然而入目所及,除了單膝跪地勉強支撐的古河,其餘皆是和他一樣五體投地,低微到塵埃裡的白色軀體。。。。。。
昔日,那象徵著雲嵐宗身份的高貴錦袍已經沾滿了灰塵碎屑,曾經由他們親手佔領並打破的牆壁磚石此刻化身利劍,無情的劃破他們華美的袍子,為罪惡染上一抹火紅的亮色。
他們的主人如同捶死的家畜一樣蠕動著、掙扎著,向世人宣告一個無言的事實。
雲嵐宗,就要敗了……
海波東回來了,這次,他們誰都別想善了!
“咳咳,海波東,停下!”
在空中幾經翻滾後,雲山終於將將停下了腳步。感受到腳下的弟子們嘶啞的哀嚎,他趕忙定住身形,怒吼著直面海波東。
“哦?停下,憑什麼?”
海波東抬起左手,凌空輕輕一握,威壓再一次驟然加大。
寂靜空曠的天空下,大地裂開了一道又一道口子,陣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一寸寸蔓延開來,鑽進人們的耳朵裡,將那幾個先前最活躍的傢伙嚇到跪倒在地,片刻之後就有幾個膽小的可憐人“淚”溼衣襟,詭異的味道在空氣中迅速瀰漫開來,將周圍的人燻了個倒仰,引起“哇”聲一片。
不過,高空中的對峙倒是絲毫未受地面鬧劇的影響,海波東依然悠閒的打量著自己的左手,開啟又握起,好像要把那塊黑金鎏雲的護腕看出花來。
“海波東,你休要挾私報復,雲嵐宗本就只是為了匡復正義而來,這些普通弟子們更是無辜至極,你可莫要將一腔怒火發洩到他們身上”
雲山死死咬著牙關,怒視著面前氣定神閒、雲淡風輕的傢伙。
無論他怎麼斥罵質問,海波東都是那麼自在瀟灑,長髮翩翩,絲毫沒把腳下那群正在輾轉掙命的雲嵐宗弟子放在心上,再多的淚水與哭號也無法讓讓他有一絲絲的心慈手軟。
真是,真是,可惡至極
“海波東,你不要太自視甚高,此事本就是你有錯在先,我不過念在舊情義的份上出手提點一二,你卻如此不知好歹,不分青紅皂白,出手傷人。哼,真當這天下沒有王法,沒有能懲治你的人了……!!!”
雲山話還未盡,一陣寒風劃過他的臉龐,讓剩下的陳詞濫調盡數爛在了他乾澀的喉嚨裡。
海波東隨意揮了揮手,一塊佈滿裂紋的能量鎖就被直直的丟到了他臉上。
這塊充滿了邪惡氣息的黑紫色能量鎖即使已經被錘成碎塊,卻依舊讓人不敢小覷,層層電流環繞其上,宣示著這鎖塊的來歷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