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沉著臉色把雲詩彤從地上抱起來,耐心的說道,“怎麼這樣不小心呢,摔傷了沒有?”
雲詩彤緊咬著唇,默默的搖了搖頭。
夏至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肩膀,然後用手掌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痕。
一系列動作之後,他仍捧著她的臉,目光專注的與她對視著,“詩彤,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無論有多痛,你都要堅強的走下去。”
雲詩彤靠在他胸膛裡,淚珠不停的滾落著。
夏至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安撫。直到廣播中不停的催促著前往荷蘭的旅客登機。
“好了,別哭了,我們進去吧。”他牽住她的手,又說道,“詩彤,想想你肚子裡的孩子,你這樣哭,肚子裡的寶寶也會跟著傷心的。從現在開始,你要堅強一點,做最勇敢的母親。”
雲詩彤用手背擦掉了眼淚,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們一起順利的進入安檢口,一系列手續稽核之後,工作人員客氣的把護照和登機牌還給她,並微笑著說了聲,請進。
雲詩彤站在安檢的門內,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外面。一時之間,內心湧出無限的傷感。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夠活著回到這裡。如果不能,她也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夠被帶回來,埋葬在這片土地上。
雲詩彤希望自己的靈魂可以守在距離宋璟最近的地方。
“在想什麼?”夏至問道。
“哦,沒什麼。”雲詩彤搖了搖頭,這才回過神來。
“走吧,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夏至一手拎著公文包,另一隻手臂搭在雲詩彤肩膀,兩個人一起向登機口走去。
……
雲詩彤終於離開了,而沒有了雲詩彤,對於宋璟來說,這個世界都是灰黯的,再也沒了色彩。
年末的最後一天,是集團的公司年會,宴會廳內,霓虹璀璨,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無論是出自真心,還是虛偽的表演,至少表面上看來完美無瑕。
而宋璟卻連虛假的應付都做不到,那些歡笑離他太遠太遠,好像是隔著另一個世界。
除了必要的上臺致辭以外,他一直是一個人站在宴會廳外一處僻靜的小陽臺上,獨自飲著苦酒。
“難怪一直找不到宋總裁,原來你在這裡躲清閒。”孟舒怡拖著豔麗的長裙走進來,一手拿著水晶高腳杯,另一隻手拎著一瓶紅酒。
宋璟高大的身軀慵散的靠著白色圍欄,一半的身影淹沒在昏暗裡。他淡漠的目光從她手中的酒瓶上一掃而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淡淡的說道,“97年拉圖莊的乾紅,有價無市,還真是難得。”
孟舒怡溫婉的一笑,落落大方的說道,“從我大哥的酒窖中順來的,我請你喝酒。”她說完,把酒瓶放在了石階上。
宋璟漆深的目光茫茫然的看向夜色中的遠方,漆黑的夜就像是無邊無際的海洋,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溺亡在這片絕望的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