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重身體啊。”
“...嗯。”周知微摟著黎熹哭了好一會兒。
駱穩從樓上下來,通知他們,“入殮師的工作完畢了,憙寶,跟舅舅上樓去見你媽媽最後一面吧。”
黎熹卻露出遲疑的表情來,她說:“...她不會想看見我的。”
她的存在就是第五夢人生的恥辱。
第五夢哪裡會願意見到她呢?
聞言第五絕欲言又止,周知微也為難地擰起了眉心。
駱穩想了想,才說:“那就不見。”
駱穩很忙。
妹妹這一走,父母都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他必須為第五夢辦好葬禮。
黎熹也沒有過多地去打擾駱穩。
直等蘭嶼過來後,黎熹這才跟蘭嶼打聽起第五夢的死因。
蘭嶼站在茶水櫃那邊,先為黎熹倒了一杯解涼的果茶。
他將果茶遞給黎熹,點了點自己的唇瓣,示意黎熹:“先喝水吧,你嘴唇都乾裂了。”
“這一路趕來,連口水都沒喝吧。”
黎熹的確忘了喝水這回事。
她仰頭將那杯百香果茶一飲而盡,抿了抿唇瓣,再次問道:“我母親為什麼突然自縊?”
“封老醫術很厲害,他為夢小姐施針一段時間後,夢小姐混亂的情緒逐漸清醒過來。”
“人越清醒,記憶就越清晰。”
蘭嶼嘆道:“被關在實驗室裡的那些時光,她全都想起來了。”
“她被那些記憶折磨得苦不堪言,每天都生不如死。而老家主跟夫人又捨不得放手讓夢小姐離開。”
“...夢小姐痛苦地活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自縊了。”
第五夢身體早就垮了,她的死是必然的。
當初封老就曾勸過二老,讓他們陪第五夢一段時間後,就選擇安樂死的方式送她體面地離開。
可那是他們的孩子啊。
二老舍不得放手,第五夢活著又覺得生不如死。
到最後,第五夢還是承受不住的心理的折磨選擇自縊了。
聞言,黎熹心情沉甸甸的。
“臨走前,她有寫遺書之類的嗎?”黎熹問。
蘭嶼淡淡搖頭。
“她糊塗了半輩子,每一次呼吸都很痛苦了,哪裡還有精神寫遺書。”
蘭嶼拿走黎熹手裡的空水杯,又給她倒了一杯。
“再喝點兒吧。”
“謝謝蘭嶼叔叔。”
次日,第五夢的遺體終於入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