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沒有妻子的名字,只有妹妹黃鶯和愛女黎熹的名字。
對此,顧淮舟特別不開心,他覺得應該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
黎熹說:“還沒結婚,你的名字加上去名不正言不順。”
“那你什麼時候願意嫁給我?”顧淮舟無時無刻不想求婚。
“等我母親那邊的事塵埃落定,再談我們的婚事。”
“···好。”顧淮舟回答得不情不願。
為周仰止辦完葬禮,黎熹回長壽鎮休息了一晚。
次日清早,她沒有叫上顧淮舟,只叫上週祺陪她回了一趟長壽村,當面鄭重地拜謝那位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坐在家門口的小板凳上削土豆皮,他指了指身後的小土屋,示意黎熹:“禮品就擱那屋裡吧。”
黎熹便將禮物送進堂屋,放在小木桌上。
她從堂屋裡走出來,就聽見老人家問:“吃油炸土豆嗎?我中午吃這個,你要吃,我就多弄一點。”
“吃!”
午飯就是一大鍋油炸小土豆,那土豆炸得皮脆肉綿密,淋上老爺子特調的辣醬汁,味道別提多美味了。
黎熹跟周祺都吃了兩大碗。
吃完飯,老爺子就下了逐客令,“回去吧,我要去地裡幹活了。”
老人家種了兩片油菜地,要去地裡除雜草。
黎熹也知趣,帶著周祺就走了。
臨上車前,老頭子又叫住黎熹:“黎家丫頭。”
黎熹趕緊回頭,無聲凝視著老人家。
老頭子說:“黎熹,黎長安給了你姓氏,但熹這個名,卻是周先生留給你的。”
“他彌留之際曾說過,他希望他的女兒一生平安順遂,要一心向陽,心懷希望地活下去,所以他給你取名一個‘熹’字。”
“憙寶,這是周先生當初繡在你抱被上的名字。”但那張抱被染了太多血液,憙字早就模糊不清了,只能看到一個寶字。
黎熹曾以為抱被上的‘寶’字是母親留下的,沒想到是周仰止刺上去的。
“黎丫頭,好好活著,莫要辜負周先生對你的期許。”
黎熹嚴肅點頭,“陳爺爺放心,我不會辜負他的期待。”
回去路上,周祺笑嘻嘻地問黎熹:“找到親爸爸了,心情怎麼樣?”
“知道我的父親愛我,我當然開心。”
見黎熹只提到了父親,卻沒有提到南洋那位母親,周祺問黎熹:“你媽媽不肯接受你嗎?”
黎熹沉默。
周祺不太瞭解黎熹這身世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便說:“黎熹,你沒辦法決定你的出生,但你能決定你孩子的出生。”
“你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好媽媽,讓他在愛意中誕生,在期待中成長。”
“那當然。”話鋒一轉,黎熹突然說:“我想結婚了。”
“啊?”周祺沒跟上黎熹發散的思維。
“祺哥,我想結婚了,跟顧淮舟。”黎熹雙手環胸,靠著椅背,她自言自語地說:“你說,我該怎麼跟他求婚?”
周祺:“···求婚不是男人的事?”
“我愛他,我想跟他結婚,我也可以跟他求婚啊。”
好像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