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舟一語不發地離開了湖心亭,顧晨陽見情形不對,也跟著追了上去。
廚房的員工正在上菜,顧文韜跟顧晨陽也結束了對弈,正在洗手準備吃飯。
見顧淮舟獨自一人沉著臉進來,顧文韜頓時看出他有話要說。
“這是出了什麼事?”
“爺爺,我有事要跟你講。”
顧文韜想了想,又問:“你兩位舅舅可能聽?”
“嗯。”
見顧晨陽也跟著追了進來,顧文韜便拿過手杖,對杜玉生說:“玉生,讓人送些茶水去書房。”
“晨陽,晨光,你們跟淮舟一起跟我去書房。”
四人沉默地上了二樓的書房。
等杜玉生親自將茶水送上來,將門關上,顧文韜這才問顧淮舟:“出了什麼事?”
“爺爺。”
“我可能猜到12年前父母跟兄長之死的導火線了。”
此言一出,顧文韜與兩位舅舅都露出驚詫之色。
顧文韜眼皮抖了抖,才不動聲色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將你發現的事仔細跟我們講一講。”
顧淮舟便將他從柳皇那裡打聽到的線索,以及今日顧晨陽透露的細節綜合到一起,講述給三位長輩。
聽完,三人皆滿臉荒唐。
“你是說,你父母兄長之死,其實是因為柳宜那女人爭風吃醋,借刀殺人?”
“是。”
顧淮舟直勾勾地盯著顧文韜,“爺爺,我哥當年是不是害死過一個叫陳澄的女藝人?”
顧文韜也是一臉茫然,他沉吟道:“...顧家家風嚴謹,我對你父親,你哥哥的管束向來嚴格,就算是你的父親縱橫商界多年,也不曾對人趕盡殺絕過。”
“淮安是我們兩代人傾心栽培的繼承人,他一向都是守得住底線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爺爺。”顧淮舟苦笑,他說:“我眼裡的哥哥也是完美無瑕的,但人豈能真的完美無瑕?”
“你眼裡的長孫,自然是聰明睿智,孝敬恭順。但我想,在大舅舅跟小舅舅眼裡,我的大哥又會是不一樣的模樣。”
被顧淮舟點到名字,顧晨陽猶豫地說:“...淮舟說的這件事,其實,我倒是略有耳聞。”
顧文韜豁然看向顧晨陽:“你知道他為了那個柳宜,將那女子害死的事?”
“顧伯伯,您先冷靜。”顧晨陽趕緊端起茶杯遞給顧文韜,“您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說。”
顧文韜抿了口茶,很快便恢復鎮定,“說。”
顧晨陽邊回憶邊說:“我也記不清究竟是多年前的事了,只模糊記得有一天,茹芸突然找到我,跟我說柳宜被綁架侵犯,淮安為此震怒,揚言要弄死罪魁禍首報仇。”
“茹芸擔心淮安震怒之下做出糊塗事,便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讓我去勸一勸淮安。”
茹芸是顧晨陽的愛人,也就是顧淮舟兄弟的大舅媽。
那時,茹芸聽了丈夫跟外甥的話,經常帶著柳宜去參加大型商業酒會,幫她開拓眼界。
所以,儘管柳宜被綁架侵犯的事沒有見報,被顧淮安瞞得很緊,茹芸卻還是知道的。
“我知道這事後,親自來了一趟東洲,找到了淮安,苦口婆心地勸了他一頓。”
“淮安當時也允諾過我不會對那個女子趕盡殺絕,他承諾只將對方趕出娛樂圈,趕出國內,讓她沒有立足之地。”
“我當時建議他報警立案,讓那女子去坐牢,但柳宜卻哭哭啼啼地抓著淮安的手,說不想被天下人知道她清譽盡毀的事。”
“淮安不忍讓柳宜承受更多的詆譭跟揣測,便跟我承諾雖然不會對那女子趕盡殺絕,但也要讓她滾出娛樂圈,滾出東洲市,永無立足之地。”
“我那時並不知道整件事是柳宜的陰謀,我尋思著那女子做事歹毒心狠,只是將她趕出東洲市,也算是淮安網開一面了。”
“所以我便同意了淮安的做法,後來我就聽茹芸說,那女子被在娛樂圈被雪藏,被逼得遠離東洲市,逃到了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