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湘則放聲痛哭起來。
黎熹又去了謝行雲的病房。
他已經清醒過來,但渾身都散發著死氣沉沉的氣息,下巴上長滿了鬍鬚,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十歲。
聽到腳步聲,謝行雲以為是姜晴,他抓起床頭櫃的水杯就朝門口砸去。
“滾!”
黎熹飛快側身,水杯越過她滾落在外面的過道。
見是黎熹,謝行雲先是一陣失神,接著他神色變得狼狽卑微跟絕望起來。
謝行雲下意識拉了拉被子,想要藏起被截肢的斷腿。
黎熹撿起水杯,走進病房將茶杯擱在床頭櫃,隨即視線落在病床下方。
那裡空了一截。
謝行雲下意識攥緊身下的被單,垂著頭語氣狼狽地哀求黎熹:“求你,別看。”
...
一直沒有聽到黎熹的回應,謝行雲猶豫了下,這才疑惑地抬頭。
他以為會從黎熹的眼中看到奚落跟快意,可黎熹的眼神始終很平和,沒有一絲波瀾。
那不是看負心漢的眼神,也不是看舊情人的眼神,更不是看朋友的眼神。
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而謝行雲最無法接受的就是成為黎熹的陌生人。
謝行雲心裡一陣泛苦。
他靠著床頭,自嘲笑道:“沒想到你還會來探望我。”
黎熹無情打碎謝行雲的幻想:“想多了,我是來看你笑話的。”
謝行雲猜到是這樣,但真的聽到黎熹這樣說,他心裡還是難受。
這兩天躺在醫院裡,謝行雲想了許多。
他不是個蠢人,許多之前令他費解的問題,如今都找到了答案。
“知道嬌月房間裡有個保險櫃的人,只可能是跟她關係親近的人。她跟姜晴空的關係還沒有那麼親密。”
“黎熹。”謝行雲神色複雜地看著黎熹,他一臉瞭然地說:“是你讓姜晴空去拆的保險櫃吧。”
黎熹:“對。”
“你是雲歌,秦修跟我母親醜聞被曝光那天,恰好在觀漫公司跟你談版權的事。”
“秦修與我母親那件事,也是你的手筆?”
黎熹頷首:“嗯。”
“...那我的車禍...”
黎熹趕緊打斷謝行雲:“你車禍這事與我無關。”
黑鍋她不背。
聞言謝行雲暗中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車禍這事,也是黎熹跟姜晴空合作的手筆。
“...我信你。”謝行雲語氣鄭重。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我今天過來,是有另一件事通知你。”
黎熹來找謝行雲,也是有正經事的。
謝行雲露出驚訝表情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