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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澶道:“你是連夜逃跑了吧?”古力滿正色道:“沒有!我留下書信告訴他們,這是魔鬼害人,只是這魔鬼太厲害,我要去找幫手,一定會回來的!”葉澶道:“你是想讓我去遼國幫你?”古力滿點點頭道:“當然!”葉澶有些為難道:“我現在有公職在身,不便遠行!”
古力滿道:“你就告個假跑一趟,用不了幾天,我已經在半路寫信告知王繼忠王大人,錢也少不了你的!你說過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職,難道我契丹人就不是人了?”
葉澶沉吟了一下道:“好,我這就去請假!”古力滿道:“一起走!你請假,我找地方吃點飯!”
一番折騰之後,葉澶和古力滿踏上了北去的路,一路無話,兩人日夜兼程趕到了漠北大賀氏的領地。葉澶在古力滿的帶領下看了幾名病人,這些病人渾身發熱,雙目赤紅,脈象急促,有的還嘔吐不止,其中病情危重的已經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這麼多人同時染病,葉澶的第一反應就是瘟疫!他告誡病人家屬要注意防範!不可與病人親密接觸。但這裡是牧區,現在又是放牧季節,牧戶都是一家人住在一個帳篷裡!葉澶知道這樣下去得病的人會更多,他就找到當地牧民的頭領,讓大家將病人都集中到一個帳篷裡,由他和古力滿挑選了幾個身體壯實的牧民統一照顧。葉澶將隨身攜帶的清熱解毒的藥丸都分給了眾病人。
過了兩天,有幾個病情危重的人還是死了,但剩下的幾個症狀較輕的病人沒有出現病情繼續惡化的跡象。只是此時帶來的藥丸已經分完,葉澶只好發動大家去採集藥性相近的草藥,來代替藥丸,以保住這些人的性命。但每天還是有新的病人被送進帳篷。葉澶知道要想控制瘟疫蔓延就要知道病源在哪裡!否則治標不治本。
就在葉澶忙著尋找病因的時候,耶律婉清、王繼忠、賀志簫一起來到了此地。古力滿四處尋找,才在一處山坡上找到葉澶,將眾人到來的訊息告訴了葉澶。
葉澶隨古力滿回到牧民的駐地,參見了耶律婉清等人。半年多不見,耶律婉清變化很多,不再是青春靚麗的少女打扮,而是一身絳紫色的長衫,完全遮蓋了她玲瓏有致的身體。頭上帶著精緻的金冠,神色莊重,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俏皮靈動。
王繼忠告訴葉澶,他接到古力滿的書信以後,立即向太後請示。太後掛念天下蒼生,讓他帶著好幾名太醫趕緊過來看看,要救黎民於水火之中。他對葉澶的到來表示了感謝,並詢問了葉澶的看法。
葉澶將自己的看法說了一下,並請求王繼忠盡快採購相關藥材,先維持住眼前這些人的病情。王繼忠讓賀志簫盡快安排人手採購藥材,並吩咐帶來的太醫檢視病人情況,盡快擬定治病的方子。
在葉澶和王繼忠整個談話過程中,耶律婉清只是在聽,沒有插一句話。待葉澶說完要走的時候,耶律婉清看著葉澶問道:“葉大夫,你有把握把這些病人治好嗎?”葉澶據實回答道:“暫時沒有!”耶律婉清沒再言語,葉澶就告辭出了大帳。
其實王繼忠在接到古力滿讓驛使送來的書信以後,就找到了蕭燕燕說此次疫情是個讓公主揚名的好契機,只需多帶些太醫,控制住瘟疫蔓延,再由公主出面做做樣子,完全可以讓那些部落族人相信公主是天神的使者,皇家是受天神庇佑的!往後就沒人敢有叛逆之心了!太後一聽覺得有道理,就讓王繼忠全權操辦此事。
王繼忠是知道葉澶會來的,所以提前告知耶律婉清如果不想葉澶有什麼閃失,就不要和葉澶太過親近,畢竟跟來這麼多侍衛,誰知裡面有多少太後的眼線。
耶律婉清為了葉澶的安全,只好一直剋制著自己,故作冷漠。葉澶自然知道此時此處不便和耶律婉清有過多的接觸。所以為了避嫌他一出了大帳就又跑出去尋找牧民們致病的原因了!
經過幾天的研究和討論,葉澶和遼國太醫們都認為,牧民們的病好像是中毒,但不是人為的下毒,應該是一種慢性中毒,初期沒有症狀,但到了中後期症狀明顯的時候,說明髒器已經受損,就回天乏力了!王繼忠讓眾人盡快找出病因,防止範圍擴大!
就在葉澶和太醫們忙著查詢原因的時候,蕭燕燕派人轉來了好幾份奏摺,都是各地出現疫病爆發的報告。王繼忠把大家召集起來,神色凝重地告訴了眾人這個訊息。
事關重大誰都不敢怠慢,葉澶從病人的症狀分析應該是中了破壞神經的毒素。毒素肯定是透過飲食進入人體的,但這些牧民在這裡生活了多年,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生這種情況?而且一家人都吃的同一鍋飯,為什麼有人發病,而有人沒事呢?
葉澶帶著古力滿馬不停蹄地各家打聽病人發病前後的飲食情況,經過不懈的努力,葉澶終於得知,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而是遼國那時還不太穩定,徵戰頻繁,他們的苦難朝廷還聽不見,看不到。部落的首領得知以後也不詳查,只是把活著的人遷到別處,病的人留在原地自生自滅。從幾位老人的口中得知,每到大澇之年就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們都認為這是天神發怒,降罪與世間,世人無法逃脫的。
葉澶聽了老者的話再加上自己在草原上的觀察,隱隱猜到眾人生病的原因了,但他還需要驗證。於是他在回去的路上順手採了一些他懷疑的物件到病人的帳中詢問他們是否吃過此物?眾病人看著他手裡的東西都點點頭,而且表示還不止吃了一次,而是吃了好久了。
葉澶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古力滿一些,讓他捉一隻老鼠,把這東西給老鼠喂下去看看什麼反應!古力滿懷著好奇的心情照他的話做了!
葉澶來到王繼忠的大帳求見,進去後看見耶律婉清和賀志簫也在座,他行了禮。耶律婉清示意他坐下說。王繼忠主動問道:“葉大夫,看來你是有所發現吶!”葉澶道:“是有所發現,不過還不是十分肯定,只是覺得事情緊急,就先來稟報一下,畢竟多注意一些是沒有壞處的!”
王繼忠點頭道:“葉大夫說得對,多一些防範就少一些風險!葉大夫請講,老朽洗耳恭聽!”
葉澶把手中留下的蘑菇放在王繼忠面前的案幾上道:“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和詢問,我覺得致病的元兇就是這裡隨處可見的蘑菇!”
王繼忠有些吃驚地說道:“不會吧!這蘑菇很平常,而且大家平時都吃過,沒有什麼異常呀!”
葉澶道:“平常年份是沒有什麼!但今年這裡的雨水特別多,土地潮濕,所以今年的蘑菇出的特別多,牧民們大量採食,但他們不知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的道理,平常年景長出的蘑菇和大澇之年長出的蘑菇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