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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澶見情況緊急就不再細想拿出連環弩,對準蒙面人射了過去。因為是偷襲,又在對方視野之外,因此直到箭匣內的十支箭都射了出去,蒙面人中有七八個人中箭,雙方才發覺場外還有人。
剛中箭時蒙面人見箭矢短小,都準備咬牙去拔,可還沒等伸手就發覺從中箭部位開始,麻痺的感覺散滿全身,一個個瞪著不敢相信的眼睛倒在地上,逐漸動彈不得。
由於葉澶的摻和,場中的局面立時改觀,剩下的幾個蒙面人陣腳大亂,被商人連連砍殺。葉澶也從藏身之處走出來,拔刀幫著解決了兩個要逃跑的蒙面人,至此蒙面人一方已傷亡殆盡。獲勝的商人一方開始清點人數,把死傷的同伴聚到一起,對傷者進行包紮醫治。
中箭倒地的蒙面者有八個人,都被揭了面巾捆在一處,葉澶上前拔出了那些人身上的弩箭,用他們的衣服擦幹淨了,放回箭袋。商人裡領頭的人向葉澶抱拳行禮道:“多謝大俠相救!”葉澶還禮道:“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況且我們都是生意人,最恨這種攔路搶劫的強盜,要是圖財我還能忍受,但他們竟然還要害命,那就有些喪盡天良了!”那領頭的人問道:“大俠是商人?”
葉澶道:“我是從定州方向過來的大宋商人,要往臨潢府做生意。”那領頭人問道:“只有大俠一人?”葉澶道:“不是,林外還有我們的商隊,我們是結伴而行,聽見這裡有打鬥之聲,所以過來看看!”那人一聽急忙問道:“貴商隊裡可有大夫?”葉澶道:“你的手下都包紮的差不多了,應該沒什麼大礙的!”那人急忙道:“不是他們,是車裡我家主人受傷極重,需要盡快醫治!”
葉澶一聽,知道車裡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非富即貴,要不然這些人也不會拼死保護他,想到這裡他對領頭的人說道:“我就是個大夫,如果你信得過我,先讓我看看吧!”
那人一聽急忙拉著葉澶的手把他拖到車前,說道:“那有勞大俠,快替我家主人看看吧!”
葉澶上了車,掀開門簾一看,吸了一口涼氣。只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契丹女子,肩窩處插著一支利箭,旁邊兩個丫鬟,一個身中三箭已經氣絕身亡,另一個胳膊上也中了一箭,正咬牙堅持,護著那衣著華貴的女子,看來對方的確是想置車中的人於死地,至於是什麼原因葉澶也顧不得細想。他發現這箭不簡單,箭頭好像餵了毒,那丫鬟中在胳膊上情況還好一點,這位女主人中在前胸,毒素已經開始發散,人雖清醒,但嘴唇已經開始泛青,葉澶見此,也顧不得說話,在那女子的身上點了幾個xue位,暫緩一下毒素的擴散速度。
他問了那女子四肢是否能動,幸好那契丹女子能聽懂他的話,點點頭。葉澶推測她中的可能是破壞人體髒器的毒,這種毒很難治,可見對方是多麼歹毒。而他抹在弩箭上的毒只是一種麻痺神經的毒,中了毒肢體會短時間失去活動能力,並不會危及生命,過一段時間不用醫治,也會自行恢複。
像這契丹女子這種情況,最好能知道具體是何種毒,才能對症施治。否則就事倍功半,效果也不好。他把情況和領頭人一說,那人就安排了一個精煉的手下去審問那幾個被俘的蒙面人。葉澶對領頭人說道:“貴主人傷勢太重,我要回去取藥箱工具,幫她取箭。”那人道:“那快走吧!”說完吹了一個口哨,打鬥時跑到一邊的馬匹紛紛跑了過來,他伸手拉了一匹馬,翻身上馬,又把葉澶拉上馬背,向大宋的商隊疾馳而去。葉澶在馬上招呼那些藏起來的同伴,告訴他們沒事了。
宋人商隊的領隊見一馬雙人向這邊奔來,不知怎麼個情況,正在猶豫,聽到葉澶呼喊沒事,才放下心來。葉澶大體和領隊說明瞭一下情況,就抱著藥箱隨遼商頭領策馬又進了樹林。葉澶下馬直奔車上,擺好工具開始替那契丹女子取箭,他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拿過剪刀剪開了那女子中箭部位的衣服,只見裡面的膚色一片青紫,腫脹的很高。
檢視傷勢的時候,葉澶想起了軍醫官說過的那句話:如果射中內髒只能準備後事了。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箭頭射入的不深,卡在肋骨邊緣上,沒有傷及肺部和心髒,他舒了一口氣。葉澶吩咐領頭的人去準備開水,接著拿出一塊白棉布捲成筒狀,讓那契丹女子咬住,又用剪刀剪斷箭桿,箭桿斷掉時引發箭頭的振動,疼得那女子咬緊了嘴裡的棉布發出痛苦的呻吟。葉澶這也是第一次給人取箭治傷,手上力度難免會有些拿捏不準。
他見那女子滿頭冷汗,十分痛苦,因為後續的治療還會更疼,怕她堅持不住。想起了自己抹在弩箭上的藥,那藥有麻醉作用,給這契丹女子抹上一點應該能減少她的痛苦,想到這裡他取了點藥抹在那女子的傷口上,那女子只覺得傷口漸漸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了,不一會兒連胳膊和腿也沒了知覺,她向葉澶眨眨眼表示詢問,葉澶安撫道:“沒事,一會就好!”他拿著一把小刀,看好了角度,割開了那女子傷口周圍的肌膚,直到整個箭頭呈現出來。葉澶端詳了一下,又用一把鉗子夾住剩下的箭桿,快速向外一拔,那契丹女子悶哼一聲,差點暈過去。葉澶把拔出的箭頭放在一邊,讓人拿熱水過來。很快熱水送到,葉澶把棉布浸入水中泡了一下,又拿出擰幹把那女子的傷口擦洗了一下。又從藥箱中拿了一個竹筒,晃燃火摺子伸進竹筒撩了一下,快速的把竹筒扣在女子傷口上。
他轉過頭問那個領頭的人,問出箭上抹的什麼毒了嗎?那個領頭的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葉澶不再言語,轉身替那個丫鬟取了箭,那個丫鬟中在胳膊上,而且箭已射穿肌肉,箭頭已露出來了,只需剪斷箭桿,就拔出來了。但箭上抹的什麼毒不知道,這比較棘手。但也不能拖延太久,他把箭頭放到水中清洗了一下,發現箭頭泛著藍幽幽的光,他又拿起箭頭聞了一下,他大體推斷應該是一種礦石中提煉的毒物。
在青州的時候他沒有接觸過這類毒物,來定州以後軍醫官給他們說過刀劍和箭頭上常喂的毒物顏色和氣味,這類喂毒兵器是很少使用的,一旦出現多是用來刺殺對方重要人物的。邊關主要將領就面臨著這類風險,因此太醫局召集各地名醫高手,針對常用的幾類毒物研製瞭解藥配方,以備不時之需。
眼下這女子所中的毒箭應該就是此類了,而且在這樹林裡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就按太醫局的配方來治了。葉澶把領頭人叫來,對他說:“我沒有十全的把握治好貴主人,但現在情況危急,只能試一試,你看如何?”那領頭人有些遲疑,他望向女主人。那契丹女子微微頷首,似是同意。那領頭人問葉澶道:“大俠有幾成把握?”葉澶道:“三四成,如果再拖可能連一二成也沒有了!”那領頭人單膝跪地道:“那就請大俠盡快醫治吧!如果治好了主人,想要什麼盡管開口!”葉澶拉起他道:“我會盡力的,你把車裡和周圍的屍體收拾一下,不要讓人打擾。”那領頭人依言安排手下清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