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再次回到先前歇息的地方,那孩子又出現了。
這回捧在手裡的不是野果,而是一隻野兔子。
這對於鄔二郎來說太熟悉了,幾乎在一瞬間觸動了他到山林裡轉一圈的念頭。
但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讓綰娘在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等候他過一把打獵的癮。
那孩子看到他們,就把手中的野兔子放到石頭上,然後退到一邊說道:“給你們的。”
前面那兩個人為什麼說這孩子是兇蠻的野猴子?
怎麼可能有這麼懂事的野猴子!
一隻野兔子拿到寧州城至少可以賣六七十文錢,六七十文錢可以買多少個烙餅了?
這孩子就因為他們給了他一個雞蛋餅和一塊核桃酥,就獵了只兔子來送給他們。
野猴子可不會這麼懂恩感恩。
鄔二郎和綰娘大概明白了前面的人為什麼會那麼說話。
那兩人對這孩子肯定是一開始就抱著惡意,所以這孩子回敬他們的也是惡意。
而他們對這孩子一開始雖有防備,後善意待之,所以這孩子回饋他們是不計成本的回報。
即使活在這深山裡,衣衫襤褸,食不果腹,仍然保持做人的根本。
比那出口就是惡言惡語的人更像個人。
鄔二郎把水桶放下來,綰娘坐到石頭上歇息,看著那孩子殷切盼望他們收下的眼神,笑了笑,“一隻野兔子可以買很多烙餅,我們沒有那麼多烙餅給你哦。”
那孩子愣住,很快反應過來,他連連搖頭,還擺著手,“不要,不用。”
“那豈不是要我們佔你的便宜,這可不行!”
“不行?”那孩子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
為什麼他佔他們便宜就可以,他們就不可以佔他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