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正婭,今年二十一歲了,從小是被家裡人寵大的,被養成了一身公主病。在她五歲那年......”
“停。”秦晚真怕他一口氣把這些生活瑣事說到明天,“說些我不知道的。”
張複歸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對勁了起來:“秦老大,你不會連盧正婭五歲到二十一歲的每一件事都清楚吧?”
秦晚強忍住站起來把張複歸的腦殼撬開,看看裡面是不是全裝的是漿糊的沖動。
難道張複歸以前的正經都是裝的?不對,他好像從來都沒怎麼正經過,秦晚突然回憶起了她第一次遇到張複歸時候的過程,畢竟能做到把自己的肉身搞丟了好幾天才反應過來的,也不是一般人。
秦晚勉強打起耐心解釋道:“你還記得我把你剛帶到地府來的時候嗎?我跟你提起過,地府之主是怎麼産生的。天道會先定下一個時辰,凡是在那個時辰裡死亡的人,都會成為地府之主的候選人十殿閻王會所有這個時辰死亡的人中,挑選出一個或幾個進入試用、考察階段,最終定下地府之主。”
張複歸木訥的點點頭,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了,只是這一次,給他心裡帶來的震撼比以前更多更大。相處了這麼久下來,他就更難以想象,秦老大這麼好的人,居然曾在三年前死於一場莫名其妙的算計。
“我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但是由於我離世的方式很是奇怪,又因為一些原因和壓力,我一直去沒有調查。你也不是個笨人,你心裡肯定已經大致理清了來龍去脈,你一直拖著不說,等於吊著我的好奇心。”
“呃。”張複歸搓了搓手,“殿下,您知不知道自己做過心髒手術啊?”
“廢話,我死了以後,胸口破了那麼大個洞,我是瞎了看不見啊。”秦晚嫌棄地看了眼張複歸。
“那您知道是什麼人究竟安排的這場手術嗎?”
“不知道。”秦晚無奈了,張複歸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嗎,“是我爸媽家那邊的人嗎?我隱約記得他們要我的心髒是為了救什麼人,能用的了我的心髒的,或多或少也會和我有點血緣關系吧?”
張複歸撇嘴道:“秦老大,您這次是真的猜錯了。接受您心髒的那人,和您簡直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不僅沒有血緣關系,就連你們兩個從小生活壞境都不同。你們兩個換心手術的那一次,可能是你們第一次遇到。”
“心髒手術前不需要做配型的嗎?他們怎麼就這麼篤定我的心髒一定符合?那個用了我心髒的人還活著?”秦晚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活的還挺好的。”張複歸忍不住幹咳了兩聲。說到這裡,張複歸又好似想起了什麼,快速地翻開了自己帶來的公文包,好不容易才掏出一張一寸大小的照片,“秦老大,我給你看照片,就這個人,要不要我幫你出氣把他打一頓?”
秦晚半信半疑地接過了照片,一眼便認出了上面的人,驚訝到幾乎是脫口而出,“言珩希?怎麼是他?你確定?”
“沒有證據我敢亂說嗎!我之前按照您的吩咐找了整整兩天才找到那個叫做呂祺元的外科手術醫生,本來還擔心找錯人,結果用三生石查他記憶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您的臉,我也恍然大悟。”
“呂祺元對您的印象特別深刻,他在給您做手術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他只取過死人的心髒,卻從來沒碰過活人的;幫你把胸腔開啟,看到您心髒還在跳動的時候,他甚至還起過撂下爛攤子什麼都不幹了的沖動。做完您的手術,他就自己去把執業醫師證給注銷了,改行當了高中老師,他現在晚上睡覺,很多時候都需要依賴安眠藥,即便強制睡著了,也得做大半夜的噩夢。”
“我記得言珩希是從小生活在國,我高考畢業的時候也是第一次去那裡,為什麼被盯上的是我?真的那麼巧?”秦晚的思緒有些亂,她現在都有些懷疑,後來遇到言珩希的情況是不是特意安排的。
“不說您了,我也覺得好奇。當時我為了調查呂祺元也特意跑了趟國,我侵入了他們的記憶,在其中好不容易才發現了具體原因。原來,言...某某小的時候拜過一個師傅,那個師傅早就預料到了他的死劫,想要破劫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個替死鬼,這件事他們也一直都是瞞著言珩希在做,那個神秘的師傅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了一個年月日和地點,說只有那個女孩的心髒可以救的了他。”
“他父母這種話都信?他們就不怕自己遇到的是江湖騙子?”秦晚突然覺得自己死的好冤枉,不過既然言珩希活了,是不是代表著那個所謂的師傅真的有兩把刷子?
言珩希的實力也不弱,而且能一口報出魂珠,對地府的瞭解也不少,死亡的時間也正好對的上......
當初接自己去地府的鬼差好像是特意為了接什麼重要任務過去的,結果那個重要人物好像又突然活過來了,所以鬼差才無奈的帶走了自己了。那就是說,本來可以當上的地府之主的人應該是言珩希,但是由於他那個師傅的卦象,改變了他們兩個人的死亡時間,導致地府之主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秦晚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驟然間反映過來,他的師傅不會也是祁老吧?
好了,事情連起來通暢多了。
“秦老大?”張複歸見秦晚的臉色越來越差,慢慢地也有點擔心,直到聽見秦晚的那句‘你繼續說’才稍放下點心。
“還有就是,其實您從剛到國的第一天起,就被盯上了。言家父母為了你的心髒,找到了盧正婭,正和她談判,她一聽這事覺得不對勁,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她爸媽。言家即便在國也是非常有錢的,國內國外的人脈網都很廣,盧媽覺得其中有利可圖,猶豫了過後便同意了。”
“盧家的那兩位始終覺得你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孩子,日後用點錢補償下就好,卻沒想到秦佩鬧了那一出,您居然是秦家的後人,頓時怕了,開始胡編亂造的說了一通故事,正巧他們編的故事比實情靠譜的多,您父母也就都信了。”
張複歸說到最後自己是先起上了,甚至怒斥姓盧的這一家狼心狗肺,過了好一會,才發現秦晚沉默了許久。
“秦老大,我知道事實有點傷人,不過你可能不知道,盧家後來破産了,從前在生意場上得罪過的人全都過來報複,可慘了。”
“我不是關心這個,我就是想知道我以前真的眼瞎成那樣嗎?為什麼會把盧正婭當成閨蜜,如果沒有我媽跪在她面前的那一幕,我甚至仍然會覺得她是個很好的姑娘。”秦晚嘆了很久的氣。
“盧正婭報給學校的成績是假的,實際上她的高考成績還沒到本二線,她在出國前肯定知道自己發揮失常了。”
“高考會使一個人心靈扭曲嗎……”秦晚宛如碰到了什麼難題。
“是一個心靈本來就扭曲的人,正好碰到了高考。盧家那對父母本來就沒有底線,教出來的女兒也沒有多好。”張複歸有點惋惜地說道。
“你其實還是想說,我以前眼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