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野僻靜無人,辦起事兒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秦起也不料林若柔會如此大膽,刺激地一番雲雨過後,兩人才坐著牛車回到大道。
或許是有了剛才的滋潤,林若柔不安的情緒也被安撫了不少,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縣城。
林若柔家就在縣城東邊,是一套收拾得還算利落的土坯房的小院。
老丈人林益源曾是縣內受人尊敬的大夫,自打幾年前身子骨垮了之後,便只能典了藥鋪在家養老,平日裡靠賣點藥草勉強過活。
這幾年潦倒又加林若柔的罰稅,老兩口那點家底早被掏空,不僅賣光了地產,就連傳了兩代的青石瓦宅也出讓給了縣內另一家殺豬的耿富戶,被迫遷至這土瓦泥牆的民宅居住。
林若柔出嫁這幾月,老兩口其實過得無比艱難,若無大哥林奉救濟,二老怕是都要熬不過來了。
嶄新的牛車緩緩停在院門口,院內的人聽到外面的響動,一個四十來歲的美婦立馬出門來望,一眼便淚眼婆娑。
在青州之地,本就有新婚三月回孃家的習俗,如今雖是耽擱了些時日,但終究是來了。
“娘!”
林若柔瓊鼻煽動,眼眶一紅,立刻躍下牛車母女二人抱作一團。
秦起下車栓好牛,打了聲招呼便進入院中。
大哥林奉當班不在,二哥林浩此刻正躺在院中的竹搖椅之上,他旁邊一個老學究式樣,雙鬢斑白,身著長褂,頭戴烏帽的老者正在給林浩的傷腿換藥。
見一家人難得團聚,秦起並未打擾,轉身就在院內溜達了起來。
小院陳設簡單,除了一摞又一摞正在晾曬的藥草外幾無長物。
老丈人林益源也清楚前身的德行,因此在林若柔出嫁之時,將所有錢財全都折換成了嫁妝,就期望能保女兒一時平安。
縱使眼下這般艱難,二老也不準林奉告知林若柔,生怕害苦了她。
“賢婿,院子裡擺不開,進屋坐坐。”
“他娘,看茶。”
那邊替林浩換好了傷藥,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丈人也是拍拍手上來搭話。
二人雖是翁婿關係,其實滿打滿算也就成婚那日見過一回,若不是不想把翁婿關係鬧得太僵,林益源都未必會搭理秦起。
“爹,娘,您們先別忙,這回帶若柔來探親,我還帶了不少東西。”
秦起衝著老丈人投以微笑,這才出門上了牛車,將米糧油鹽,肉骨各種物資一併搬了下來。
看見院子裡的東西越堆越多,一向嚴肅古板的老丈人眼內明顯閃過幾分驚恐。
先前二人進院的時候,他在忙著給林浩敷藥,壓根沒注意看夫妻二人的神態。
他又深知前身就是個潑皮無賴,一見這麼多東西,便下意識地以為秦起是因林若柔久未懷子,特來退婚的。
要知道退婚休妻,在這時候都是捅破天的大事,退回來的女人再難出嫁不說,平日裡還要被人戳脊梁骨,日後再也休想在街坊鄰居面前抬起頭!
“賢婿,你這是作什麼?你要是缺什麼東西可以和老頭子我說。”
“只要你好好跟我女兒過日子,你要的東西,老頭子拼了命也給你弄到啊!”
秦起一懵,自己就送個東西,這老丈人激動什麼?
林若柔剛還在跟二哥林浩聊天,聽到這邊動靜才猛然醒悟,趕緊從兜裡掏出那二兩碎銀。
“爹,這些東西都是夫君孝敬您的!”
“這幾日夫君上山打獵賺取了好些銀兩,這不眼看就要過冬了,想著給您二位也孝敬點,過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