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石令寬戰戰兢兢進入虎德殿。
魏世子失蹤一事,他在路上已經知曉。
聽聞被他賄賂的巡街校尉、威遠鏢局的二十位鏢師全都要被砍頭,這位國舅早就嚇破了膽。
石令寬剛一上殿就匍匐前行,又哭又喊。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臣弟知錯了,求皇姐夫看在姐姐的份上饒我一命。”
“我下次再也不敢僱兇傷人了……。”
“孽障,你這個孽障。”
石堅氣的滿臉通紅,衝上去便是一腳。
“來人,拿刀來,給老夫拿刀來,老夫今日活剮了你。”
眾人露出看好戲的眼神。
陳堯也知道這是在演戲,神情不耐道:“太尉息怒,龍德殿乃議政聖地豈可動刀?”
“不如先讓令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一遍,太尉再發火也不遲。”
石令寬深知茲事體大,全然沒了往日囂張氣焰。
他瑟瑟發抖將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一遍。
石堅一聽他只是去找鏢師把魏世子打一頓,並沒有要取對方性命的想法,頓時鬆了口氣。
“你這個孽障,好的不學,學人僱兇傷人?真是有損門楣。”
“過幾日老夫就送你去幷州參軍,省得你在京城給老夫惹是生非。”
石堅衝陳堯拱手行禮。
“陛下,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令寬的目的只是為了讓鏢師打魏世子一頓出氣,沒有要取他性命的想法,應當秉公執法,治石令寬一個教唆械鬥之罪。”
“哈哈,好一個教唆械鬥之罪。”
御史大夫楊奇魯陰陽怪氣道。
“石堅,你乖孫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治一個教唆械鬥之罪就完了?”
“難道就只聽他一面之詞?萬一這只是他推卸責任的說辭,你又當如何?”
“陛下,臣以為真正的兇手,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兇手的。”
“石令寬與魏世子有仇,這裡他嫌疑最大,絕不能輕信他一面之詞。”
“石太尉,這是朝堂,不是你的一言堂,你說械鬥之罪就械鬥之罪?”
“你當大驪律法是你的家法?你想怎麼定罪就怎麼定罪?”
眼瞅著朝堂就要吵起來。
陳堯呵斥一聲:“肅靜,這是朝堂,不是菜市場,唾沫橫飛,成何體統?”
他看向石令寬,又看了眼石堅。
最終大手一揮。
“石令寬牽扯魏世子遇刺一案,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便是最大嫌犯。”
“若此事真與國舅有牽扯,就算是朕,也當秉公執法,絕不徇私。”
“來人,將石國舅壓入天牢,等候發落。”
石令寬只覺天塌了。
被侍衛架走的時候,還在不停哭喊著‘陛下饒命,爺爺救我……’
殿內安靜,地上只有一條石國舅留下的尿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