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銀微微一笑:“其實剛剛我已經說過了。我躺在棺材裡裝死的時候,可以瞞得過別人,但一定瞞不過你。”
這句話的意思是,既然你被瞞過了,你就有問題。你故意的。
“當然,我們也還有點拿不準,所以再安排了剛才那出戲。”
英牧野一把玉金銀藏在轎子裡,舒鴻博就無巧不巧地偕範青山一同下山,無巧不巧地在小城外碰到了英牧野,而且無巧不巧地揭穿了英牧野“暗害”玉金銀的陰謀。這麼多巧合的目的只有一個——繼續挑動“天道堂”和“源記”火拼。
“多智舒鴻博,妙筆範青山。”
範青山看著他的老朋友,眼裡露出一絲非常痛苦的神情,嘆息了一聲。
“我不是‘智慧天王’!”
“你說什麼?”
舒鴻博看著範青山,眼裡也隱藏著深切的痛苦與無奈,一字字說道:“我不是‘智慧天王’!”
英牧野不禁脫口問道:“你不是,那誰才是呢?”
二十一
“我才是智慧天王。”舒無爭平靜地對玉金銀說道。
他們之間的對話,發生在一個晚霞滿天的傍晚,一座精緻的小花園內。
舒無爭坐在一張小小的大理石桌前,石桌上擺著時鮮水果,還有一壺剛剛沏好的烏龍茶。向陽伏在輪椅的靠背上,滿臉含笑。她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已經不複當初的幼稚無知,但還是有點調皮地把柔軟的小手不時伸進舒無爭的後頸呵癢。
舒無爭無可奈何地笑著,笑容裡滿是幸福和愛憐。
“我一生下來,就得了一種怪病,全身上下除了腦袋,哪裡都不能動。家父說,我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是軟的。”
玉金銀嘆息一聲:“令尊精通醫道,想來必有良方。”
“有些天生的怪病,非藥石能醫。家父竭盡全力,也只是保住我一條命而已,對病情全無幫助。而且到了五六歲的時候,藥物已經越來越難對我起作用了。那時,我被斷言活不到十歲。”
“後來呢?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不是藥,是魔功!”
“魔功?”玉金銀聳然動容。
“是。本教九大護教神功之一的天魔附體大法。”說到這裡,舒無爭一直十分平靜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恐懼,“在我七歲生日那一天,家父的一個朋友將我帶走了。他說我這種病,當今世上惟有天魔附體大法可以救我的命。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每天要在藥水裡泡六個時辰,一邊藥浴一邊練功,直到我暈過去。然後師父會把我撈出來,等我清醒之後再泡進去……”
“每天?”
“是。”
玉金銀眼裡也露出了恐懼。他無法想象那是怎樣一種痛苦的折磨。不過,他馬上笑著說道:“看來魔功很有效,你師父並沒有騙你。”
舒無爭也笑道:“是啊,所以我現在還活著。”
玉金銀道:“從那時開始,你就入了教?”
舒無爭道:“沒有。因為當初師父帶我走的時候,家父就跟他說定了,不能以治病作為入教的交換條件。”
“但你還是入了教?”
“因為這是我師父臨終的遺願。”舒無爭道,“當時教內人心渙散,教主年幼,如果不是我師父努力維持,早就分崩離析了。”
玉金銀道:“據我所知,貴教四大天王地位相當,‘智慧天王’並無權管制其他三人。”
“是這樣的。不過當初老教主把所有的資料都交給我師父管理,那裡面,有很多可以制約這些人的秘密,所以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只不過,隨著時光流逝,許多當初足以致命的秘密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特別是趙天霸,他在教內資格最老,武功卓絕,勢力又很大,自從那些致命的秘密變得無足輕重之後,他所顧忌的,事實上只剩下教主一人而已。”
玉金銀微感意外:“小宇?”
舒無爭笑了一下:“確切地說,大家畏懼的是老教主。雖然小宇早已經被他們寵壞了,但是誰也不知道老教主的絕世神功是否傳給了他……”一說到老教主的絕世神功,連一直鎮定自若的舒無爭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恐懼的神情,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所以,他們一直都在找機會試探。一旦得出結論,教內立即就會發生巨變。”
玉金銀笑道:“恕我直言,這個結論只怕已經得出了。”
舒無爭淡淡道:“是。不過這時候得出已經太遲了。想知道答案的人都已得到應有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