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就一個簡單的音節,卻讓張天九心頭狠狠一震,好像被一擊重錘砸中,五髒六腑都傳來一陣劇痛。
老人冷笑道:“別在老夫面前玩那些花花腸子,想當年整個修真界不知有多少人,哭著喊著求老夫收他為徒,指點一招半式,老夫卻一個都看不上,你這小子雖然體魄有那麼點意思,但依舊不夠資格當我的弟子,要是不看在那老禿驢的面子上,我才懶得跟你廢話。”
張天九強心壓住心湖上的劇烈波動,擠出一絲笑容問道:“老前輩剛才說的,可是那位普慧神僧?”
老人冷冷掃了他一眼,哼道:“這和你沒有關系,願不願意拜師,趕緊回話,不要囉囉嗦嗦像婦人,一點也不爽快。”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張九爺。
被老人三番五次譏諷,張天九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懶得和他客氣了,直接抬起頭直視著老人,說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
一股淩冽寒風正好吹來,把老人亂糟糟的頭發掀起,露出一雙無比淡漠的眼眸。
老人眉頭只是微微一皺,張天九便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滾滾而來,壓得他幾乎要無法站穩腳跟。
“你若是不同意,老夫便一拳打斷的手腳和經脈,把你丟下雪山自生自滅,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馬上乖乖跪下來磕頭拜師,再猶豫片刻,就休要怪老夫不講情面。”
張天九心裡那個鬱悶,活了這麼多年,自己還是頭一次如此憋屈。
可偏偏他連轉身逃走都做不到,不是不敢而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老人怒喝道:“再不跪下,就叫你生不如死!”
“操你大爺,境界高了不起啊,老子就不吃這一套……”
張九爺徹底怒了,差點跳起腳來,怒氣沖沖地瞪大了雙眼,與老人無比淩厲的眼神對視。特麼的要是這次服軟了,哪怕成為了絕頂強者又如何,還不是人家手中的牽線木偶,任人擺布?
四目相對,僵持了足足十幾息時間。
滿臉殺氣騰騰的老人,突然仰頭哈哈一笑,漫天風雪頓時倒卷而起。
老人往後退出幾步,仔細打量了一眼張天九,笑道:“嗯,雖然天賦馬馬虎虎,但總算沒有辱沒我輩修士的膽氣,就算你是根朽木,落在老夫手裡也照樣能把你雕琢成一塊美玉,從今天起,你就是老夫座下唯一的弟子,磕頭……就免了!”
張九爺長長舒了口氣。
眼底卻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狡黠之色。
事實證明,他剛才賭對了。
這類修為絕頂的老怪物,大都脾氣古怪,越是逆來順受反而越不受人待見。
自己剛才要是真的磕頭拜師,說不定反而會被老家夥一拳打斷手腳經脈,丟下山去了。
不過聽到老人剛才把自己比喻成一根朽木,張天九心裡也腹誹不已,按老家夥的眼光,這天底下的修士,估計全部都是朽木了。
按捺住心頭的激蕩,張天九雙手抱拳行禮,換上一種比較恭謹的語氣,說道:“冒昧問一句,前輩怎麼稱呼?”
他此刻基本斷定,老人和普慧神僧關系匪淺,應該也是幕後大佬之一,就是不知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