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戰場之中,沉香整個人癱倒在地,隨著項王的話語,一身的力量都消失,手中的刀都提不起來,像是比泰山還要沉重。
“嘿嘿……打完了!”
黑炭露出他標誌性的憨笑,但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傷感。
他那略顯笨拙眼神望著這片大地,有身著鎧甲的戰士躺在地上,也有身披紅色披風的斯巴達勇士,屍體縱橫交錯,很多血肉已經徹底和泥土混在一起,結成暗紅色的土塊。
森白色的骨骼暴露在外,斷裂的肋骨斜指蒼穹,還有那已經失去靈光的雙目望向不知名的所在,沒有了焦點。
“真他孃的不好打啊!不好打不好打!”
黑炭重複著這句話語,將另一位與他相熟的近衛軍的長刀撿起,別在腰間,那一位雄壯的漢子已經長眠在這片土地上,再也沒有辦法蘇醒。
鮮紅的鮮血染紅這片土地,又漸漸變成暗紅,最後徹底和這方大地融為一體。
“打掃戰場!”
厚重威嚴的聲音如往常一般響起,望著天穹之上飄舞的那面黑色戰旗,沉香又一次覺得沉重,他咬咬牙從地上爬起,用一根長矛支撐身體,不讓自己倒下。
他再一次看到了那絢麗的九色光華,還有那隱藏在光華之中一團又一團透明的影子。
黑炭看到他熟悉的那位近衛軍的身體中生出一道透明的身影,不由裂開大嘴,露出帶著鮮血的大白牙。
伸出僅剩的左手,敬了一個不標準的軍禮,那位透明的虛影同樣回敬了一個。
放眼望去,整片戰場都是這樣透明的虛影,一位又一位身著盔甲的兵士鄭重的和他們曾經的戰友道別,彼此的相對無言,只是重複的敬著軍禮。
沒有人流淚,沒有人哭泣,這就是戰場,戰死沙場是最高的榮耀,不應該悲傷。
一團又一團透明的虛影投入蒼穹之上那面黑色的大旗,古老的戰旗在罡風之下獵獵作響,迎風飄搖,依然如故。
眼尖的沉香還看到,死去的斯巴達勇士身上也有一團又一團的虛影飄起,布滿整個虛空。
“這是怎麼回事?”
他張大嘴巴,震驚的問道。
“勇士值得尊敬,項王將他們的戰魂融入戰旗,以後我們還能夠看到他們的。”
黑炭有些驚訝,理所當然的道。
“任何和我們交戰,戰死到最後一人不後退的勇士都值得尊敬。”
沉香默默無言,只感覺又經受了一輪洗禮。
……
轉眼距離沉香出征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他已經成為一個身高體長的英武青年,戰鬥對於他來說,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已經融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他不再詢問戰爭的真諦,也不再詢問天庭和項王軍的差別,只是在默默的積蓄力量,等待崛起的那一天。
……
大唐,長安。
長孫無忌走在最前列,身後是一大堆文臣,他們排列成隊伍,整齊而有序,在一個宏大的廣場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