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大的爆炸在昊京城外炸響,龐大的能量衝擊吹得人東倒西歪。
浩渺閣的莫飲鴆手中黑白棋子驟然間拋向高空,一張巨大的隱形棋盤橫空高懸,將那些能量衝擊阻擋在內。
能量衝擊在與棋盤相撞的一瞬間,莫飲鴆驟然臉色大變。
整張臉都已經開始劇烈的扭曲,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
東宮傲龍一步上前,雙手抵在莫飲鴆的後心之上,合兩人之力才堪堪抵擋住那龐大的能量衝擊。
“二叔——”穆蕭蕭撕心裂肺地喊叫著。
因為剛剛那巨大的能量衝擊正是來自於角木蛟與陳惜命所在的位置。
此刻煙塵散去,眾人盡皆看到,陳惜命渾身浴血地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樣子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主上——”鬼市九位先生向著陳惜命圍去,公羊蝶夢滿臉淚水,有心上前卻又邁不開步子。
紫葉光芒一閃,已經帶著穆蕭蕭來到了陳惜命身邊。
“二叔……二叔你怎麼樣?”穆蕭蕭心都要碎了。
此刻的陳惜命只能用悽慘來形容,滿身的鮮血,嘴角還在向下淌著一縷縷鮮紅的血,是那麼的刺目。
穆蕭蕭從來沒見過陳惜命如此的狼狽不堪,雙手顫抖著撫摸向陳惜命的臉,穆蕭蕭心裡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陳惜命緩緩抬起頭看著穆蕭蕭,眼神是那麼滄桑陌生,但是穆蕭蕭就是敢確認,那就是陳惜命沒錯。
“你想起來了?”穆蕭蕭哭著問。
陳惜命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伸手摸著穆蕭蕭的臉說:“想起來了,我是你二叔,傻丫頭。”
穆蕭蕭再也忍不住一下撲進了陳惜命懷裡。
此刻的陳惜命重傷在身,被穆蕭蕭這麼一撲頓時失去重心,兩人就這麼倒在了地上,在幾十萬大軍的注視下倒在地上。
可是穆蕭蕭似乎全然不在乎一般,就那麼倒在陳惜命的懷裡放聲大哭。
一旁的紫葉臉色怪異,幽幽嘆息一聲緩緩離開。
顧長生偷眼看著紫葉,然後小聲說:“老四,看開些,他從始至終都不可能屬於你,你心裡比誰都明白的。”
紫葉輕輕點頭,然後看著穆蕭蕭輕聲說:“我只是不明白,這個姑娘是如何征服這個千年難得的男人的。”
“有些事是老天爺在幾千年前就定好的……”天涯海角幽幽說道。
公羊蝶夢看著抱在一起的穆蕭蕭和陳惜命,咬了咬牙扭過頭去看著飛蝴說:“你是對的,我從開始就錯了,錯誤地認為只要跨過人妖殊途的坎就可以……原來我和他之間隔著的從來不是什麼人與妖,而是天註定的緣分。”
空中一陣扭曲,蒼老如同半截枯木的角木蛟緩緩出現在心月狐身邊。
“老大!”天極山眾人驚訝地發現,角木蛟的左手臂竟然正在化為點點碎片,最後隨風飄逝。
角木蛟卻是臉色平靜,揮了揮僅剩的右手說:“無妨,老夫萬萬想不到,鎮壓他一半石身鐵骨,他竟然還如此厲害。”
亢金龍微微眯著雙眼,然後神色鄭重地說道:“老大,還差半天。”
“嗯?”角木蛟看向了亢金龍,隨後眼中驚芒大放道:“你是說距離他紅塵功大成還差半天?”
亢金龍點頭說:“沒錯,我不會記錯的,我修煉不死之法,共修出三條命,上一條命便是被他在入紅塵之前的那一刻奪去的。”
角木蛟眼神堅定,沉聲道:“此人絕對不能留!天極山幾千年的盛名不能毀在我等手中,傾盡全力,殺——”
心月狐擔憂道:“老大,這裡是昊京城,若是全力出擊的話,恐怕會傷及城中百姓啊……”
還沒等角木蛟說話,一旁的亢金龍已經冷哼一聲說:“小月,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清嗎?”
心月狐皺眉問道:“看清什麼?”
亢金龍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如亙古冰川一般的冷漠,淡淡地道:“那些凡人之軀早死晚死都一樣,與我天極山千萬年的盛名相比,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