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殤表情呆滯地站在原地,他想起了陳留城的那個夜晚。
那一晚陳惜命帶著喝醉的陸芊芊……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人類自認為高高在上,卻殊不知在本性裡藏著掩飾不掉的原始獸性。
人又與虎豹豺狼不同,虎豹豺狼至少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生存與繁衍。
而人呢?
要生存得有價值,要繁衍得有情義。
而所謂的情義又分為很多種,有人在意細水長流,有人則堅信一見鍾情,而有的人則來源於突然的衝動……
東宮殤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穆蕭蕭問:“芊芊,哦,我指陸姑娘,現在還好嗎?”
穆蕭蕭眉頭微微一皺,她覺得此刻的東宮殤有一點莫名其妙。
然後便問道:“陛下沒見到我姐姐嗎?她一直在雪狼衛護著的馬車裡。”
東宮殤目光向著被雪狼衛緊緊護衛的馬車看去,然後疑惑道:“姐姐?”
穆蕭蕭點頭說:“嗯,陸姐姐既然為二叔生了兩個孩子,總要有個名分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穆蕭蕭的神色還是不由得一陣黯然。
甚至於如此敏感的她都沒有注意到東宮殤的不同。
東宮殤喃喃自語:“總要有個名分嗎?”
戰場之上,陳惜命高舉長槍,怒吼道:“公羊蝶夢,你若是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我陳惜命滅你全家——”
陳惜命真的怒了,他陳惜命一輩子問心無愧,唯獨對於陸芊芊那件事,他難以釋懷。
這兩個孩子已經成了他心中的禁臠了。
每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在昊京城受苦,他心中就如同被萬千雷劫洗禮過一般。
龍游逆鱗,觸之則怒啊!
公羊蝶夢悽然一笑說:“公羊蝶夢?我不喜歡你這麼稱呼我,至於我的全家,不用你動手了,公羊家已經滅了,我親手做的。”
所有人都是一驚。
按理說此刻的秦國正是用人之際,公羊家是秦國的死忠擁護者,公羊蝶夢為什麼要自斷臂膀,還是自己孃家呢?
全場也就只有人群后方,和陸芊芊乘坐在同一輛馬車中的秦凰才知道原因。
她母后在為她報仇。
公羊蝶夢又看了一眼陳惜命,然後對著身邊一個護衛說:“把孩子帶過來,見見他父親。”
立刻有護衛退了下去。
公羊蝶夢身後的飛蝴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蝶,真的要拿那孩子作威脅嗎?”
公羊蝶夢看著飛蝴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