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而過。
距離秦曜陽駕崩已經有兩月有餘,秦弘的守陵之期就要滿了。
最後的一場秋風已經吹盡了最後的力氣,此刻冬風已起,昊京城已經一片蕭索,靜靜地等待著第一場雪的降臨。
秦弘站在茅草屋之前,望著被寒風吹得一陣波光的湖水,眼中似乎有著萬里星河。
這裡是秦弘為秦曜陽守陵的地方,遠處可見便是一座恢弘的陵寢。
“看什麼呢?”春雪邁著蓮步,走到了秦弘的身後。
說著話春雪給秦弘披上了一件外套,柔聲道:“陛下,天氣轉涼了,多穿些,您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彆著了涼。”
秦弘滿眼幸福,握著春雪的小手說:“還是你關心我,唉,也只有你關心我了。”
春雪掩嘴輕笑說:“陛下若是想再招幾個妃子,我也沒有意見的,哪一個帝王不是妃子無數呢?”
秦弘忽然在春雪的驚呼聲中摟緊了春雪的腰,低頭與春雪鼻尖相抵,聲音中充滿了邪魅,說道:“有了你,天下的女子都入不了朕的眼中。”
“不過庸脂俗粉罷了。”
春雪感受著秦弘灼熱的呼吸,有些羞怯地低下頭說:“陛下就會胡說。”
秦弘則霸氣地道:“君無戲言!”
然後調笑道:“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嗎?”
春雪用手撐開了秦弘的懷抱說:“老夫老妻了,陛下還這麼調皮。”
秦弘側身摟著春雪的肩膀仰天大笑。
“咳咳咳……”正大笑著的秦弘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春雪趕緊拍著秦弘的後背,一臉焦急地道:“陛下您沒事吧?我們回去吧,別在視窗了。”
秦弘緩過幾口氣,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我想看看這水。”
“水有什麼好看的?”春雪不解。
秦弘道:“我想看這水什麼時候結冰。”
春雪再次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秦弘轉頭看著春雪說:“等水結了冰,我大秦的鐵騎就會踏上陳留之地!”
春雪露出震驚之色,但是轉而恢復正常問道:“陛下說什麼呢?臣妾不明白,陳留不是已經是我們秦國的了。”
“哼!”秦弘大袖一揮,指著遠處的陵墓說:“我父皇哪一點都好,就是太顧及親情,將陳留之地留給我皇叔那麼多年,如今也該要回來了。”
春雪皺著眉問:“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麼清呢?”
“哼呵呵呵呵……”秦弘冷笑道:“春雪,你不明白,我父皇一直拿陳留王當一家人,可是陳留之地的人未必將我們當成家人。”
“父皇在世的時候,我答應父皇不去動陳留,如今父皇歸天,陳留之地再繼續放任不管,總有一天就是個禍患,便是另一個陳國!”
春雪猛地捏緊了衣袖,呼吸在瞬間有了一個短暫的急促期。
她的這些變化很微小,但還是被敏感的秦弘盡數捕捉,秦弘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與以前的那種陰森的冷笑不同。
這是充滿了寵溺的笑。
春雪鎮定心神道:“臣妾還是不明白,陳留王不是陛下的皇叔嗎?為何會成為禍患,難道他會反嗎?”
秦弘嘆息道:“皇叔與父皇是一類人,一生鐵血,唯獨太過念及親情,所以皇叔絕對不會反。”
“話說回來,若是皇叔有了反心,活不到今日,便也沒有陳留王了。”
春雪皺眉問道:“那……”
秦弘冷哼一聲說:“可是如今陳留之地已經不屬於皇叔了,如今的陳留王乃是我那個弟弟,秦軻!”
春雪驚道:“小王爺怎麼會?”
秦弘則是道:“他一定會反!一定!”
“你知道秦軻他娘是誰嗎?”秦弘忽然問道。
春雪聞言緊緊咬住嘴唇,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些事陳惜命曾經告訴過她,秦軻的孃親就是當年陳國皇帝的親妹妹啊!
也就是春雪的親姑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