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紅色的宮牆似乎望不到邊一邊,通向了不知何處的深淵,其上爬滿了爬山虎,將那硃紅色隱去。
巨大寬敞的院落之中宮殿林立,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蘭花幽香。
偌大的宮中卻少有幾個人,大門之上三個古樸的大字落滿了灰塵,似乎曾經這裡從沒有人住過,以後這裡也不會再多個人住進來。
也許直到牆裡的人死去,散發出腐朽的味道,牆外的人才會想起來牆裡還有一個曾經心懷凌雲壯志的少年郎。
幽蘭宮。
就是這座宮殿的名字。
此刻穆蕭蕭與陳惜命就站在大門口,看著遠處一個男子正在小湖裡蕩著腳,踢著水。
水花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純白色的衣衫浸透。
在陽光下反射著讓人淚目的光芒。
一匹突然出現的白馬吸引了男子的注意,男子歡笑著,赤裸著腳踩在砂石地面上,跑向了白馬。
白馬用頭親暱地貼在男子的臉上,男子也輕輕撫摸這馬的頭,似乎在馬的耳邊說著什麼。
不知是不是男子手上的水花沾到白馬的臉上,白馬的眼下一片溼潤。
“唉——走吧。”
陳惜命當先轉身而去,穆蕭蕭最後有望了那個男子一眼也隨著離去。
那白馬也邁步朝著大門而起,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依依不捨地望了站在院子正中的男子,男子正甩著隔壁傻笑著。
然後俯下身子從小湖裡捧起了一捧水,灑在天上,滴落向本不屬於水的人間。
“下雨啦,哈哈,下雨啦!”男子歡笑著。
白馬最後長嘶一聲,衝出了大門。
大門轟然閉合,將牆裡牆外隔絕開來。
牆裡的自然是東宮爍,牆外的是繁雜的塵世。
陳惜命在離開東宮皇宮之前,還是決定來看看他這位老朋友,並且帶來了霜月,這是當初東宮爍送給陳惜命的馬。
走在宮牆外幽深的石板路上,陳惜命一言不發,穆蕭蕭也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
就在他們要徹底立開這段宮牆的時候,一聲大喊從牆裡響起:“馬兒,要跑得快,要跑得遠啊,這樣雨就淋不到你了,只能淋到我了!哈哈哈!”
陳惜命終究是忍不住別過了頭,穆蕭蕭從懷裡摸出了一整張純白色的面具遞給了陳惜命。
陳惜命就那麼背對著穆蕭蕭將面具戴在了臉上。
然後牽著霜月離去。
就這樣一路無話,就連東宮殤與東宮翩翩送行的時候,陳惜命都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進皇宮的時候是三個人,出皇宮的時候則多了念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