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蕭蕭與陳惜命算是特邀參加這次東宮國宴的。
令陳惜命冷笑不悅的是,東宮爍給兩人安排的位置不能說很尊貴。
他們幾乎是在整個廣場最中間的位置,身旁是一眾見都沒有見過的文武百官,距離東宮爍的距離不近,距離楊讚的距離同樣不近。
此外距離這座廣場大門的距離同樣不近。
陳惜命坐好,冷哼了一聲說:“他今天是真的打算撕破臉皮了。”
穆蕭蕭拉著陳惜命冰冷的手說:“二叔,別太較真了,我們本來就是客人,何況你我此刻除了一個草原王庭的官職,並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
“東宮人一向又瞧不起草原,自認為是上邦,能給我們安排在中間的位置已經不錯了。”
陳惜命冷哼了一聲說:“他莫不是怕離我太近跑不了吧?”
穆蕭蕭掩嘴輕笑說:“恐怕也有些緣由在其中,二叔你看,實際上太子殿下還是極為看重我們的。”
說著話穆蕭蕭用手指了指四周高聳的牆壁,如同是遠古巨獸的脊背骨一般被火柱照得通明。
此刻那帶著歷史印記的斑駁巨牆卻彷彿在獰笑一般,在火光的映襯下不斷承接著一個個如同鬼臉的影子。
陳惜命征戰多年,自然將此刻自己等人所處的位置看得明明白白。
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穆蕭蕭卻是說道:“這深宮高牆的,上面若是埋伏起弓弩手,會瞬間就構成一張大網的。”
“等待會兒城門一關,我們就都成了……”
穆蕭蕭輕笑不好意思說下去。
陳惜命卻是直接說:“甕裡的王八。”
穆蕭蕭點頭道:“到時候我們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跑起來最是難,躲也無處躲,所以太子殿下還是看重我們的。”
陳惜命看著一臉笑意的穆蕭蕭,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沒好氣地說:“都被人甕中捉鱉了你還笑得出來?”
穆蕭蕭一下抱住陳惜命的胳膊說:“人家已經請君入甕了,不配合些多不給面子,再說有二叔在我不信這天底下誰能傷我!星日馬怎麼樣,不是也被二叔打得去閻王殿了!”
陳惜命寵溺地一笑說:“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殺人闖禍。”
穆蕭蕭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極為凝重。
陳惜命也緊張起來問道:“怎麼?是不是算漏了什麼?”
穆蕭蕭鄭重其事地看著陳惜命問道:“二叔,我在想星日馬死後會不會變成馬面啊?都是馬!”
陳惜命先是一愣,然後直接給了穆蕭蕭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變成馬面,牛頭答應嗎?你說給換搭檔就給換搭檔啊?”
穆蕭蕭被陳惜命這一句話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頓時吸引了身邊一眾人的目光。
陳惜命發覺有人看向穆蕭蕭,直接冷聲道:“看什麼?誰都敢看!”
穆蕭蕭笑著捶了陳惜命胸口一下,然後對著周圍人歉然地點了點頭。
“二叔你做什麼?又不是人家的錯。”
陳惜命哼了一聲說:“看你就是不行,惹急了我今天晚上都給他們送到牛頭馬面身邊去。”
“東宮有今天的局面,和在場的這些人都脫不了干係,一幫混吃等死的貨!”
穆蕭蕭趕緊拉住陳惜命胳膊說:“好了二叔,你想被群起而攻之啊?”嘴上這樣說,穆蕭蕭臉上卻掩飾不住地笑。
高臺之上,東宮爍看著遠處的陳惜命與穆蕭蕭,兩人在他眼中儼然是在打情罵俏啊。
緊緊地握住了椅子扶手,東宮爍暗暗咬牙道:“對不起了,誰讓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呢?”
一旁一直在半睡半醒的西門恣忽然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道:“殿下說什麼?”
東宮爍笑道:“沒什麼,西門大人若是還累就眯一會兒,晚宴估計還要等一會兒。”
“哦。”西門恣又再次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帶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坐在高臺之下第一個位置的楊贊看向陳惜命與穆蕭蕭,對著身邊的屠門躍笑道:“他們二位倒還真是愜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