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崆說到動情處忍不住再次喝了一杯酒,然後竟然起身來到窗前。
望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花崆竟然忍不住冷笑出聲。
“蕭蕭,你來。”
穆蕭蕭疑惑,起身走到花崆身邊。
“你看到了什麼?”花崆問道。
穆蕭蕭思考了一下說:“我只看到了行人,與世無爭的行人。”
花崆突然笑了,說道:“與世無爭,生於亂世誰能與世無爭呢?你眼中的行人在我眼中都是仇人。”
“花大哥!”穆蕭蕭喊了一聲。
花崆揮了揮手說:“可是就算他們是仇人,我竟然還是要看著他們笑。”
“這荒謬的世道,忠被說成奸,黑被說成白,就如我一般,我此刻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穆蕭蕭不知花崆會有這種想法,只能關切地安慰道:“花大哥,世界最初的模樣就是混沌一片,別太較真了。”
“我也想渾渾噩噩,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可是我做不到。”
深深吸了一口氣,花崆接著說:“樂羊國屠殺了我鎮北軍二十萬將士,那是整整二十萬生命啊,有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啊!”
“可是如今呢?我這個他們敬重的少將軍竟然要像一條失憶的狗一樣,來參加這狗屁婚禮!”
穆蕭蕭皺眉不語,她不相信花崆是喝多了,那麼就只能是因為有些話過去憋在心中難言,如今終於可以傾訴出口。
“二十萬人啊,這仇報不了還要笑著接受,天下哪有這等道理。”
“可是這仇在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爺眼中似乎不值一提。”
“那二十萬將士在他眼中到底算什麼?說和解就和解,就只為了下一盤棋嗎?”花崆咬牙切齒。
穆蕭蕭輕聲道:“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都是秦弘的棋子,而那二十萬將士在他眼中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
花崆冷笑一聲說:“呵呵,最可笑的是,我竟然還要準備賀禮!”
“秦弘,他多行不義,大秦國早晚毀在他手上!”
“花大哥——”穆蕭蕭發現花崆的話越說越過了,趕緊提醒道:“花大哥,你忘了這往事樓的規矩嗎?”
“小心隔牆有耳啊。”
花崆聞言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嘆道:“對不起蕭蕭,我實在太激動,放心吧,這三樓沒幾個客人的,我已經看過了。”
說著花崆輕輕一笑說:“怪我,攪了我們重逢的興致,快吃吧,菜都涼了。”
之後兩人便沒有再說關於秦國與樂羊國的是是非非。
而是笑著追憶著當時在琴樂城的時候所發生的事。
花崆在琴樂城便是一個花心的公子哥,在戰場上他能征善戰,在情場上也是碩果累累。